酒过三巡,戌牌既出。
李正文牛饮八壶雪曲,不觉晕眩,只是打了一个饱嗝,起身指指腾烟浴池,说道:“三当家,吃汤算输。”
彼白蛇三当家仲康趋至池中,笑道:“正文,我见你酒仍未足,应须吃多两碗热汤!”
休语之际,李正文已抬掌迎了上来。
仲康持着猿臂,大开门户,犹是不惧,候李正文劈掌将至,斜身避过,又以二指隔空疾点,戳其腋下。
猿臂带二指来袭,李正文心中清楚,招为寨主强技之一,“秋水长天”,练至深处,能够引火焚敌。
故而大惊,不敢轻视,先往后退,但不及矣,就觉一股热气流了过来,心口随而一赤,左胸已教火烫,低头往看,衣布烧穿,足有巴掌宽阔,坦露半乳。
仲康喜道:“这套‘秋水长天’我仅初窥门径,便能教你承担这般大亏,真真不可思议。阿爹传我太晚!”
极感得意,抬手便又出招。
李正文打醒十二分精神,情觉仲康今番来拳也是虚招,故无避退,待他戏假成真、双拳将临之际,立马下蹲,奋倾巨象神力,启右脚,往之下盘,猛扫过去,正中无差。
仲康到底缺了一丝江湖经验,双拳横时,下盘一浮,身立不稳,向后一仰,躺落水中。
恰恰入水,李正文迅速上前,打算将其衣裳尽除下来。
仲康怎肯,双腿似受惊的骏马乱蹬乱踢。
李正文果断移往其之头上,继而撕扯。
切磋归切磋,无端撕扯,仲康大为不解,皱眉道:“正文,你作甚么!”
李正文只见久拿不下,生了恼气,干脆揪紧仲康衣领,一把高举,意图将他投进水内。
仲康不肯认输,反应极快,于李正文脱手而投之瞬息,死握其掌。
李正文一觉己掌教仲康擒握,仍未反应过来,便遭自行奋投之劲道连带拖拽,撞入水中。
水深五尺,仲康一树,即能浮头,恰恰过肩,见了李正文挣扎上游,大笑道:“同样落水,便无输赢!”
李正文快游而上,抬起了头,摆定身,站稳水底,与仲康对视,按住呛意,强笑道:“既都落水,不如效仿许褚。若是谁人喝饱了,拍岸叫停,如何?”
仲康兴致高昂,趣趣的除尽上衣,朗声道:“就从你讲!”
便将衣衫举起,打算搁在边沿。
李正文却步过来,一把夺了,迅向木椅掷去。
不料途至一半,衫团竟有玉牌一块,摔落下来,他知是为“白蛇令”,双眉一皱,暗道不妙。
仲康以为李正文紧张令牌贵重,笑道:“不必担心,令牌那有这般轻易裂开!”
提说一句,不待正文回应,攒拳又攻。
风吹雾散,池又将生。
躲在椅背中之徐信凉二人,自从李正文与仲康较量开始,直至现在,目光不曾移开片刻。
望见丈远的令牌,女郎甚觉可惜:“只差一点点…”
徐信凉微微一笑,安慰道:“无所谓,只需机会一到,我便活像鲤鱼一般,挺身纵跃,翻过依靠,立马得手。”
女郎深信不疑,如释重负,提道:“初初他们比武的时候,我仍担心正文大哥不及二哥,现在总算稍有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