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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木屋处,季禺提着灯笼抚摸着,浅浅出声:“来了?”
“回公子,大鱼却是结群来了,一月间钓上来的小鱼小虾也都差不多清了个干净。”
“乌~”缓缓吐了口寒气,季禺轻笑道:“总算是到了这收尾的时候,那些个藏匿起来的乌合之众就算有什么所谓后手,到了现在本公子也是并不太担心了......希望能给自己好好补一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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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四垂和冉慎,还有冉夫人陈氏正走在一条山间小道,三人在叮嘱了冉奇一番就径直来了这里。
“四垂,我俩也听了你的计划。虽说这不亚于虎口夺食,可就咱三人,怕是也难以成事,我现在才是个开六门的攀山境,就算你嫂子是个端坐灵台观海的坐弼境,这事怕是悬咯~”
不待严宇开口,陈氏却是说道:“瞧你这出息,以往的气魄哪去了?再说了,用脚趾想,严弟肯定也是有着后手的,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不动脑子?”
摸了摸脑袋,冉父打了个哈哈,扭头就算过去了。
严宇也是笑道:“大哥大嫂,之前也说了,那虐鬼之主放了不少饵料出来,咱们这些个武夫也算是硬着头皮‘甘心’做了回鱼虾。那钓鱼的人这次也算不得稳坐鱼台,最多算个泛舟的破烂乞丐,不到最后,还真不知道是谁吃谁。”
三人不疾不徐的沿着小道继续登山......
山腰处一座小亭悬然而立,有两人分开静坐。
一人倚柱闭目,身旁也斜放着一杆裹布的长枪。
一人跪坐蒲团,身前却是一盘黑白相间的棋盘。
挨着枪的那人戴着个斗笠,面貌只漏出一截,胡子不长不短,有黑有白,穿着身布衣草鞋像极了上山砍柴累了歇脚的樵夫。
另一个下棋的却算得是整洁端正,一袭白衣并不算得如雪,却可得两字评价:飘然。
两人分别是枪仙冯生,另一个就是严四垂所提过的不是却胜似国手的曾望曾出还。
年刀月棍一辈子枪,注定了在拿枪的那一刻起,就终算是不会得个平静,冯生像是横亘在所有练枪之人身前的一座大山,不论你愿或不愿,都得直面他的身影。
多年来,却也是无数人用老命证明了还没人能翻得过去。
兴许是枪摸得太久,也有可能是真的想放开,冯生像是又一次晃眼里见到了那一袭白衣轻纱随风飘散。
冯生冯進之又会跳出那个念头:不握枪了,总得想个法子去好好牵牵她的手。
可世事总是像个疯狗一样无常。
她只留下了一行字帖就随风而去,像是真的化作了沙子,化作了尘土......
木成林如云起雾,仓成树如泥成柱。
回头望,
风雨不在。
踏山行,
木林成风。
沾酒不倒,嬉笑间众恶即倒。
问菩萨东西何生?
教众生南北相隔。
轻轻念叨着这段刻进了自己心里的话,掀开斗笠一角,见到山下正稳步而来的三人,默默收敛起了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