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将点心铺子关闭,改了柜台,重新开张,叫作“好又来”丝绸行。
他拿出所有积蓄,并且把老宅子抵押给钱庄,换来一大笔贝币作本钱。
左贤古头脑灵活,也能吃苦耐劳,很快就摸清了丝绸行当里的门道,生意做得像模像样。
可是才过了半年,他就感到力不从心了。为什么呢?因为恶性竞争。左贤古的生意好了,让同行们眼红,那些老字号丝绸行底子厚,于是几家掌柜联手降价,底子薄的“好又来”丝绸行自然感到吃力。
一天,左贤古正在店铺里盘算怎样摆脱困境。这时,来了一位客商,很精明的样子,自称是大城里“祥福瑞”丝绸行的掌柜云中来,要和石贤古谈一笔买卖。
云中来讲,他的丝绸行代理采购王宫专用的绸缎,今年备下的库存过多,得在年底前卖掉,腾出仓库。今天,云中来特地带来了一车绸缎,想看看左贤古需不需要。
左贤古看了马车上的货,确实是上好的绸缎,而且云中来报出的价格也还合理。他心里暗喜,眼看快到年底了,不少富户会准备过年的新衣,这批上好的绸缎,其他的丝绸行没有,正好可以大赚一把。他当即讨价还价买下了这车货物。
没想到过了半个月,突然来了几名官差,查封了“好又来”丝绸行,还将左贤古带到衙门。
原来,几个盗贼偷盗了“祥福瑞”丝绸行的仓库,偷走了一批玉宫专供的绸缎,左贤古买来的那一车绸缎正是盗走的一部分。
后来,盗贼落网,招供了曾经冒充云中来卖给左贤古一批赃物……
赃物被没收,还被罚了一大笔贝币,左贤古大伤元气。更要命的是,经此变故,他在行业中的口碑直线下降,顾客越来越少。
最终,在第二年的春天,左贤古不得不关了丝绸行,老宅子也被钱庄收走,他只得挤在姜叔的租房里将就着住下。
古贤古一直想东山再起,只是苦于没有本钱。这天,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传下一枚顶针,说是无价之宝,哪天过不下去了,可以帮他渡过难关。
他贤古急忙打开箱子,取出顶针,跑到附近的古董行。
古董行的掌柜拿过顶针看了看,扔出柜台,呵斥道:“左掌柜,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拿这么个破玩意糊弄我!”
左贤古捡起顶针,仔细看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他心里很疑惑,如果不值钱,母亲干嘛会郑重其事地传给他,还说能帮他渡过难关。
这时,他猛然想起母亲说只有野猪林的黄员外识货,左贤古当即拿着顶针向野猪林跑去。
野猪林就在城外不远,林子里有好大一座庄园,就是黄员外的住宅。
左贤古找到黄员外说明来意,员外接过顶针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不过也好,早点来,早点醒悟,早点回头。”
一席话说得左贤古莫名其妙。
黄员外告诉左贤古,他是左贤古母亲的远房表哥。还说:“我可以帮助你东山再起,不过,你得说说,如果给你机会,你会做什么生意。”
左贤古雄心勃勃的说:“当然是重新开一家丝绸行。”
黄员外断喝一声:“糊涂!”他又继续说右贤古心浮气躁,干事情沉不下心来,他的母亲早就料到他会改弦易辙。他母亲还料定他这种心性是听不进劝诫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吃过亏上过当才会醒悟,于是就放了一笔贝币在表哥黄员外家,等到左贤古吃亏醒悟后,好让他东山再起。
黄员外语重心长地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点心铺子做好了,不会比丝绸行差,关键是你要沉得住气,用心去做。”
听了员外一席话,左贤古如醍醐灌顶。他从小就在干果和糕点这个行当里浸染,对这个行当里的门道早就了如指掌,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突然改弦易辙,就好比让山上的老虎去大海里学蛟龙,不是淹死就是饿死。
他扪心自问,在丝绸行当里摸爬滚打了近一年,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走进这个行当,反倒弄了一身伤。
员外把顶针还给左贤古,问道:“这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顶针,可是你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要当作传家宝传给你吗?”左贤古摇摇头。
员外说:“顶针,有人也叫作顶真,就是较真的意思,凡事就怕较真,只有较真了,就能做好任何事情,这只顶针其实是有深深的含意的。”
原来如此,母亲真是用心良苦!左贤古当即表态,继续开点心铺子,并且要发扬光大。
“好又来”点心铺子重新开张,左贤古踏踏实实、专心致志地做起了干果和糕点生意。后来,他又开了好几家分店,生意越做越大。
别的掌柜手上常常戴着名贵的戒指炫富,左贤古的手上却一直戴着那枚顶针。他常常对新结识的生意伙伴讲,这是他家的传家之宝,价值连城!语气里充满骄傲。
因为,在左贤古心里一直为自己有一位了不起的母亲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