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我的手腕,忸怩地说:“帝女,并非是小仙不愿,只是在这不大好吧。”
“……”
就知道这人会误会。
我淡淡地开口:“我不过是想瞧你身上有何异处。引了它们来。”
说着就要继续动作,他却按着我更紧,阻止我的行动。
我冷冷冰冰地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本宫还能吃了你?”
我自称本宫的情况有二。
一是有外人的重大场合之下。
二是生气的时候。
现在这种情形,当然是属第二类。
他面色难堪起来,含糊其辞地道:“小仙……身上有伤,别让帝女污了眼去。”
我一愣,问:“什么伤?”
他别过头,难为情地回答:“都是陈年留下的遍体伤疤,不提也罢。”
闻言,我目光一凛,冷硬地问:“人为的?”
他缄口不言,我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但也不好再逼他,我缓了神色,温柔地说:“你不愿说,便不说。若是今后哪**想说了,告诉我。我定要那人为之付出代价。”
他似是松了口气,牵起嘴角,“多谢帝女。”
我替他整理被捏的褶皱的衣襟,问:“最近可有添了新伤?”
他苦涩地应:“嗯……”
帮他整理的手一滞,我面色冷峻,收回了手。
定了定神,也有了些思绪。大抵是他的血异于常人,有什么有益于滋补的功效。灵兽妖物鼻子大都较灵的,嗅到后就前来索取。
这里是不能久待的了。再待下去,碰上什么巨兽就难善后了。
至于收服灵兽这事,还是随缘罢。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自个的仙宫里有姬渊曾送给我的一瓶祛除疤痕的神药,以防后患。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是遇不上什么危险。于是我打算带小野猫先回趟我的仙宫,赠他此物。
他道谢后,问:“帝女从何得来?”
我坦白地说给他。
霎时,他翘起的嘴角陡然一沉,说:“帝女还是送小仙回玉泉阆苑罢。那等灵药,小仙配不上。”
我不悦地道:“何来配与不配之说,你莫要看轻了自己。”
他偏头,显然不想再和我多说。
我一挑眉,试探地问:“你可是吃味了?”
他脱口而言:“我跟只凤凰吃什么味。”
“姬渊是只七彩凤凰……”
我小声反驳。
忽然,他转过头,眯着眼直直地看我,似要看进我的心底去。
“先前帝女说的那些话,莫不是也同那只凤凰说了?”
“我只心悦帝女一人,帝女心中却有一群人。”
“帝女竟还笑,都不知小仙好生难过……”
……
我被他弄得眉开眼笑,踮起脚在他嘴角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我也只心悦你一人。”
他被我这一吻蓦然堵上了嘴,脸上的痛楚之色一扫而空,继而不大好意思地开口——
“帝女,能不能再亲小仙一回。”
“……”
“方才太没实感了,小仙没感觉到……‘
“你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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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事上,小野猫傲骨嶙嶙,界线划分得很清,认定在我这拿出自别的男子之手的物品,就没有可商量的余地。我拗不过他,不再强求,反正又不是我身上留疤。不知我操的哪门子的心,还不被领情。干脆送他直接回玉泉阆苑了。
但终归是放心不下他,我思量着明日拿天帝送我的凝脂露赠予他。
即便不敌姬渊那瓶的药效大,但好歹也应起些作用。
暮色苍茫,我与他说了好阵子的话,他才肯依依不舍地放我离去。
回到仙殿中,小结巴笑着迎我:“想必帝女门下的仙君们都很好学罢?缠着帝女这么晚才归来。”
仙君没能见成一个,黏人的小野猫倒是有。
她沏茶,我瞥了眼从细长的瓶口流出来的青色茶水,又瞥了眼她。
接过茶杯,我嗅了嗅扑鼻而来的浓醇氤氲的茶香。斟酌了几番,还是没忍心告知她实话。
总不能说,你家帝女被误认为仙界女魔头,人人避之不及。
连带着你这小姑娘的名声可能也不好了吧?
若是受不住这等子虚乌有的流言哭了,我是没信心能哄得住她的。
将茶水吹了吹,茶面上漾起几道水痕,我轻嘬些许,清冽甘甜的茶味渗在舌尖,又再喝了一口。
小结巴在察言观色这方面上本就有天赋,加之与我相处了也有一段时日,将我的性子喜好摸透了七八分,清楚如何轻拿轻放。
没有再深究,她语气轻快地转了话锋,大概是看出我此刻心情尚佳,于是故作玄虚地问道:“帝女不如猜猜今日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