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能在上坡的时候望到底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圆圆的月亮浮在上面,清冷神秘。
山上的风越发透凉,漆黑的夜晚逐渐明亮。已经要接近山顶,月亮低垂,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车身一个漂移,漂亮地停在山顶的边缘。墨蓝深邃的天,橙红的月亮泛着白光,山风簌簌。
张南木摘下头盔,迎着风把额前的头发都拔到后面去,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开了30分钟。”聂司看了下手表,“还不错。”
“白天开可以再快点。”
两个人侧身坐在摩托车上,张南木好奇道,“晚一年出国,你爸妈同意吗?”
“出
国都是我自己决定的,晚出早出他们不会有意见的。”聂司望向他,“你对这件事很有负担吗?”
张南木点点头,“有。”
“不要有负担,也不要觉得欠我。这个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你只是接受了我的提议。而且我本来就在今年走或者明年走犹豫不定,晚一年出国,其实家里人更开心!”
张南木没有说话。
与其说他是愧疚不安,倒不如说是他一直在找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得接受聂司的付出。
两人坐在车上看着月亮聊聊天,不知不觉也已经接近十点。张南木忽然想起聂司是个学霸,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回家还得做作业?”
聂司眯了眯眼睛,“还得?难道你不用?”
“……”张南木竟然觉得有一丝不好意思,“我们没没有检查作业……所以不写也没事。”
“那你平时的成绩……”聂司欲言又止。
“我数学还考得比蔡老幺多十分呢!”张南木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聂司隐隐约约想起他上次听过周茗嘲讽蔡老幺数学只考了25……
“走吧!到家估计得11点了,明天还得上学!”张南木道。
“嗯,你开吧。”聂司再一次把钥匙递给了张南木。
回去的路基本是下坡,又陡又弯,主要以踩刹车为主,加上越晚上下月色越暗,张南木开得极为小心。
开到山脚的时候,之前聚集在山下斗殴的人好像已经散了。只是张南木开的时候隐约察觉到有车子跟在他们身后。
“后面的车子好像在跟着我们。”
聂司没有回头看,“要不现在停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张南木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好。”
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果然后面跟着的几辆机车也围着他们停了下来。
两人摘了头盔,张南木率先开口,“跟着我们干嘛?”
“谁让你们开车上去的?”为首的一个人问道。
他们并没有摘头盔。
“那条路你们开的?”张南木不爽地问。
小混混他见得少,不代表他怕。
其中一个人推了一把张南木,“你他妈找打吧!”
聂司快速拽住他要缩回的手,往下拽,把那人拽下车。
“你们是跟谁的?”聂司下车问道。
被拽住的那人挥拳过来,聂司灵活躲过后,那人又被刚下车的张南木踹了一脚。
“敢在山脚下拦人的,我不信你们没有人撑腰。玩机车的?秦叶一?还是刀疤刘?或者是谁?”聂司巡视了他们一圈,“要不你们先打电话问问我们是谁,看看是不是惹得起的再动手?”
那几个人好像是被震慑住,又或者从机车的型号看出他们家世不一般,竟连一句狠话也没放,就开车走了。
“你不是说不懂道上规矩,怎么讲起名字来一个又一个的。”张南木问道。
“秦叶一你不也认识?我看他们开机车,又在这地方,估计也是认识他的,就说出来吓吓他们。”
“那……那个什么鬼刀疤的呢?听起来就是道上混的。”
“他确实是道上混的,这山头是他的地盘,几年前我们在这里玩的时候,跟他喝过几次酒。”
张南木不信,“就这么简单?”
“嗯,我不骗你。”
张南木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里面流光溢彩,满是炽热真诚,让人无法再说出怀疑的话来。
“我怀疑他是个蛊王。
”
张南木跟蔡老幺讲完全过程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蔡老幺:那你就是中蛊了,而且很深!
张南木:我终于明白他那么多前任哪来的!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蔡老幺:你还是比较特殊吧!换了别人,任何一个谁,我都不相信他会延迟一年出国。
张南木:……别了吧!他说晚出国一年对他来说没影响。
蔡老幺:晚出国一年确实没什么影响,但是提前一年出国对他来说收益比较大!
蔡老幺:你看!我跟你这么多年交情,我也没舍得晚一年出国啊!
张南木悬在按键上的手突然静止,他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蔡老幺。
而另一边的蔡老幺则把跟他的对话都截图发给了聂司。
蔡老幺:按照你说的做了。我他妈这算你掰弯张南木的共犯了!你可千万别玩玩而已,不然我绝对找人砍了你!
聂司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个“嗯”。
蔡老幺:你别只是个“嗯”啊!我问你,为什么你要一边跟张南木说不要对你出国有心理负担,一边又要让我给他心理负担?
聂司:我要他永远觉得欠我。
蔡老幺:然后这坏人我来做?
聂司:我说晚一年出国对我来说影响特别大,他一定不会接受这个提议,会撇清关系让我出国。到时候我就算不走,他也不会领情。而你刚好要出国,他又比较信任你,你说出口他肯定相信。并且在我说影响不大的前提下,他没办法撇清关系让我先出国。
蔡老幺细思极恐,这人段数太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