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静默了片刻,小老九薅着一个青年的膀子,连推带搡把他踹到龙彧麟面前,又朝他膝窝猛踹一脚,龙彧麟不给严肇龄交代了,既讪了脸又走不掉,交代到最后还得交代到始作俑者头上。
小老九羁押一般扣住青年的肩膀,把他一只手按在地上,青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满脸血污、冷汗和眼泪,就连脊椎骨都在颤栗,他涕泗横流着挣扎央求,龙彧麟丝毫不为所动,瞧他拳头攥的青筋暴起,抡起板凳就砸了上去,因为受了重创,那只手张着五指在地上抽搐,龙彧麟在他身旁蹲下,皮鞋踩在他手背上,接过小老九递过来的刀,随着青年撕心裂肺的痛叫,齐根剁掉他四根手指头。
龙彧麟平时瞧着挺好说话,素来主张能谈妥就不动干戈,不过下起狠手一点儿也不含糊,在无规矩不成方圆的事情上更是果断决绝。
显然,严肇龄对这个交代很满意,他递给龙彧麟一块方巾,谦卑说道:“敢请彧麟老弟宽宏大量,我这这位小兄弟不上道,以后有冒犯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这种伎俩太过上不得台面。”
龙彧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就成了严肇龄口中上不得台面的下流胚子;不接,一块方巾而已。
季杏棠简单处理伤口回到包间,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去,帮凶的目光鄙夷中透露些恐惧,这恐惧不是来源于他本身,而是龙彧麟,那断指青年更是蜷缩在地上看也不敢看。
原来他就是在盛公馆给严肇龄点烟的青年,他确实身材高挑、长相标致,是符合东方审美的长相,但他同时也是一个肉体凡胎,让人过目即忘。龙彧麟单是对他眼角的小痣有些印象。
季杏棠微垂着眼睫喊了一声二哥,严肇龄拱手相告:“彧麟老弟,暂且不奉陪了。”
龙彧麟微微一笑:“今天实在仓促,改日再聚。”
等他二人走后,龙彧麟把白色方巾随手一扔,方巾飘扬着掉落在一片血污里,立马被血色浸淫。
龙彧麟搓麻将的好兴致已经被搅乱,他回到龙公馆,金子正要洗澡,现在金子的骨势也不小,两个人坐进浴缸实在勉强,于是龙彧麟拽着金子去了德浴池,要了个三楼的包厢。
盆塘足够大,龙彧麟舒展开双臂搭在池沿上,金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澡堂子,忙不迭就要跳进水里撒欢,整个包厢都缭绕着氤氲水汽,视线模糊,金子兴风作浪的声音更加清晰。
金子扑腾到龙彧麟身边,冷不防被他抓住了一只水淋淋的赤脚,龙彧麟用力一拽,金子立时蛤蟆蹬腿,扑腾出一个大水花坐进了龙彧麟怀里,金子像一条白鱼成精,一摆尾就游离开来,转而一摆尾,又和龙彧麟面对面近在咫尺。
金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自在快活:“大哥,我给你搓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