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老爷开枪打死的?!还有这样的事。”
“你来的晚自然不知道,那晚老爷和夫人吵了一架,老爷就拿枪瞄准了夫人,不知道是擦枪走火还是怎么的,好端端就这么打死了人,当时大少爷还在襁褓里吃奶,娘就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哎,还能怎么回事儿?老爷虽然比不上太老爷,当家也没出过岔子,毁就毁到一个男人身上……家丑不可外扬。”
“这……可怜了大少爷。”
“嘁,你别说,小少爷要是随了他爹,那才叫作孽……”
这是龙家的轶事,因为不光彩,二人交谈起来也深加隐讳,龙彧麟听的断断续续,这些也足够他浮想联翩一番。男人为了情人杀害自己的妻子已经够骇人听闻,龙天下的情人竟然是金子的父亲!
龙彧麟从后院急走忙逃,一定是她们在胡说!他急赤白脸跑上楼,对着龙天下的书房狂风骤雨敲打一番,龙天下打开房门,只见龙彧麟双手握拳,双肩随着他的急促喘息大幅度耸动。龙天下面带不解握住他的肩膀:“这是怎么了?”
龙彧麟磨牙霍霍,猛地拍开他的手,个子上比龙天下矮了一头,气势上一点儿不落下风,他质问道:“是你杀了姆妈!”
此言一出,龙天下霎时变了脸色,声音尚且沉稳:“谁告诉你的?”
龙彧麟头脸涨红怒瞪着他,良久,龙天下声色俱厉问道:“我问是谁告诉你的?!”
龙彧麟胸膛急剧起伏,紧紧地咬合着后槽牙,巨大的咬合力让他两腮僵硬酸涩,鼻头也酸涩起来,随即豆大的泪珠子夺眶而出。
他头脑里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论,不反驳就是承认;性情上也是这个年纪独有的偏执和倔犟,龙天下越是问,他越是怒目圆睁一言不发。
这种无声的控诉彻底激怒了龙天下,他转身从书房里拿出马鞭,鞭稍从龙彧麟小腿卷过,落地就是震响的一鞭子,其中夹杂着龙天下的怒喝:“我问是谁告诉你的?!说话!”
龙彧麟偏不让他得偿所愿,龙天下怒不可遏,抬腿踹他一脚。龙彧麟胸前陡显一个大脚印,他的诘责和愤怒哽在嗓子眼,差点活活噎死他,龙彧麟双目猩红,踉跄着后瘫在阑干上。
金子正从房间里出来,连忙扶了龙彧麟一把,把他拦在身后仰头喊道:“不要打大哥!”
龙彧麟则是怒火中烧,推开了金子,抽泣地字不成句:“你……滚!你滚……出我家!我再也……再也不想看见你!”
金子被他那粗粝沙哑的嗓音骇到,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龙天下冷着脸说:“上你的学去。”
金子吞咽了口水连忙下楼,他想一定是大哥惹干爹生气了,他要赶紧去找白叔。
白礼贤还不知道情况,但触目惊心,这一鞭子要是落在身上,壮汉都受不住,更别说龙彧麟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他提着袍角快步上楼劝阻:“老爷,您这是干什么?”
龙天下握着马鞭脸色阴沉:“你起开,我看他能犟嘴到什么时候!”
白礼贤急的出了一身汗,又对龙彧麟说:“少爷,赶紧给老爷认个错,听你爹的话,快。”
龙彧麟缓过一口气冲他喊道:“我不要这样的爹,不要脸的流氓!”
白礼贤心中一沉,这边又传来龙天下的怒斥:“看到没有,这么多年我就养出这么个玩意儿!现在就敢骂老子,往后也孝顺不到哪里去,留着碍眼!”
龙天下挥起马鞭就要抽龙彧麟,白礼贤从后边抱住了他,扬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又对龙彧麟说:“少爷,少爷去找弘麒,他昨天刚弄了一对斗鸡,去看看。”
龙彧麟和龙天下顶完嘴,心里不住的后怕,怔愣地看着马鞭,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无以复加。金子在旁边抓住了他的手,龙彧麟毫不犹豫甩手推他一把:“你爸爸是卖屁股的兔子,你恶心!”
金子并不能完全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他来不及伤心,龙彧麟那一把让他后脚跟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摔下去,与此同时,冰冷的马鞭带着狠辣劲道落在龙彧麟身上,把他抽的皮开肉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