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一下子被凝固了,半晌后才有人开口说话。
“是妖怪吧……”
“肯定是,听说有些妖怪就是专吸人血的。不然,这人的死法怎么会那么怪。”
“而且有哪个凶犯杀人后连一点痕迹都不留的?”
“果然是妖怪!”
于是,妖怪杀人一说在镇中瞬间蔓延开来,让原本不安的镇民更为惶恐,在外地有亲戚的忙着去投奔亲戚,没有亲戚可投奔的也储备好了粮食,,成天待在家中不敢出门,一时之间让原本还算热闹的小镇萧条起来。
乍闻妖怪之说的成少非和韩青不禁面面相觑。
“荒谬。”韩青皱眉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妖怪?”
成少非不置可否,陷入沉思。
然而没过几天后,乐平镇内竟又连着发生了几起凶杀案。这让镇民对于有妖怪作祟的说法更是深信不疑。一般而言,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能悄然进入门窗反锁的屋子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杀几人后离开,而这门窗还能保持着反锁的状态的。
“不会吧。”韩青听说此事,迅速赶去勘察现场后,原本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心也不得不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妖怪?”
成少非哑然失笑:“你也开始胡思乱想了。依我看,这顶多只是几起密室杀人案罢了。”
“可是这门窗都反锁着,也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凶手是用什么方法离开的?”
“目前还不清楚,但总有一天可以解开这个谜团的。”成少非颇有信心道。
“咔嚓”,屋外响起一声类似于树枝折断的声音。
成少非敏感地转过身去,只见用白纸糊成的窗子外有一个黑影闪过,当下大喝道:“什么人?站住!”
韩青立刻就追了出去,但那黑影的动作异常迅速,跑出院子后,在街道的一个拐角处晃了一下便消失了,只在屋子的窗前遗留下一根被踩断的枯树枝。
“可恶。”他忿忿道。
要知道,那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啊,再说前几天下的那场雪早已融去,连个脚印都不能留下。
成少非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去屋子周围看看吧,这次说不定能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两人走进院子,绕了一圈后在院内被围起来养鸡的鸡棚前站定。
成少非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推了推韩青,道:“你看。”
“这是……”韩青眯着眼,看向光线有些昏暗的鸡棚,惊道,“这是血迹!怎么会在这儿?”
那鸡棚内一片狼藉,鸡毛凌乱的洒了一地,支撑草棚的柱子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
“估计是刚才那人留下的。”成少非摸了摸柱子上的血迹,发现还未完全凝结,必定是刚留下不久。
“啊,这里也有。”韩青指着刚才那个黑影停留过的那扇窗子下方的地上。院内残留着不少枯枝落叶,要在地上发现血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成少非喜道:“说不定我们可以顺着这血迹去找。”
“对呀。”韩青立马在地上找起了残存的血迹,果然,在院子门口就被他发现了第三处血迹。
两人当下便兴奋地沿着血迹追踪而去,一直追到镇外的一间破旧的小茅屋前。
韩青刚想推门进屋,却听到有说话声从紧闭着的门内传来。
“娘,快把这个喝了吧。”这是个男孩说话的声音。
“真是辛苦你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要不是我得了这病,也不用你……咳咳……”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咳嗽声。
“娘,你没事吧?”男孩似乎颇为担忧。
“没事……”
成少非拦住了急着进屋一探究竟的韩青,敲了敲门,略微提高声音道:“我们是乐平镇的捕快,现在在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一下。”
屋内的说话声瞬间消失,半天都没有人过来应门。
韩青和成少非心中不禁生疑,若不是心中有鬼,需要这样吗?
“稚儿,去请他们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道缝,从后头露出一个脑袋。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用充满防备的眼神盯着两人,似乎不想让他们进去。
“怎么,难道说你们藏了什么,不想让我们进去吗?”成少非半是开玩笑道,只不过笑意并没有到达他的眼中。
少年瑟缩了一下,慢慢地将门打开,让成少非和韩青两人走进了茅屋内。
这少年名叫古稚,那个女人则是他的母亲。
屋内采光很差,但可以让人看清那些及其简单的摆设。一张残破的木桌,两只板凳,一张床,一个矮柜,看上去都破旧不堪。灶头设在屋内靠窗的一个角落里,旁边是一口米缸,但里面似乎是空的,再旁边堆满了柴火,显得有些凌乱。灶上放着一口锅和一叠碗,都带着些细小的裂纹。这些似乎是这户人家的所有家当了。
成少非吸了吸鼻子,发现室内弥漫着一股铁锈的气味。韩青看上去也像是发现了这一点。
“请问两位捕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女人的声音成功地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那张床榻上。
成少非扫了眼放在床边矮柜上的青铜油灯和一旁的瓷碗,发现那只原本已泛出黄色的碗内残留着一些淡红色的不明液体。
他看了眼韩青,对方立即明白过来。
“最近城内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这事你们应该听说了吧。”韩青淡淡地出声道。
“我们听说过。怎么,这凶手还没抓到?”女人吃力地坐起身问道。
“是的。而且……”成少非顿了顿,看向古稚,继续道,“我们认为这凶手和你们有关。”
“别开玩笑了……咳咳……”女人有些激动,“我们怎么可能……咳……会和凶手有关。”
古稚拍着女人的背,眼眸略微变得有些深沉起来,看上去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怎么会没有可能呢?”韩青冷笑一声,“我们觉得,你们就是凶手。”
“你们……我们家虽然穷,但绝不会去干杀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女人冷静下来,渐渐停了咳嗽,“你们认为仅凭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以及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孩子,能杀得了人吗?”
“他会武功。”成少非冷淡地打断她的话。从见到他是就看出来了,那个叫古稚的男孩已经习武有一段时间了。
“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古稚为自己辩解道。
“是么?”成少非伸手拿起矮柜上的油灯,“那这油灯里烧着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