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难道不是我爸手里有你要的东西?”
陆天昊放下手里的勺子,几年不见,这丫头眼神犀利了不少。
他不打算隐瞒,“是,我是想要他的那些东西,这并不妨碍什么。”
曲小悦从包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一份文件,“那这个呢?你怎么解释?”
桌面上赫然就是那天他拿给曲父的证据,只不过,是一个教育工作者不为人知的丑闻。
陆天昊再镇定这下也头上冒汗了,他捏着勺子,骨节已经泛白,脸上却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这个,你从哪里拿到的?”
曲小悦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吗?”
陆天昊不禁狠狠咒骂了下林放,肯定是这厮,阶级立场不坚定,被曲小悦给拐了去。
“那你说,你知道些什么?”
“我说,你也说吧。做不成恋人,做对坦诚的朋友也好。”
陆天昊眼角弯弯,“好。”
“你猜的没错,是林放告诉我的。新宇出事,作为朋友,我当然关心,所以就找他问了情况。你跟李韵染,是故意的吧?我想知道,为什么?”
“小悦,这样可不公平,你什么都没说,就想套我的话?”陆天昊探着身子,曲小悦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喷出的热气。
她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顾衍的方法好像对陆天昊这只人精不起作用啊,看来,只能换下一招了。
想到这里,她又回过头,脸上适时呈现一抹醉人的微笑,就着陆天昊探过来的身子,微微扭了扭腰,有些委屈,“不要这么严格嘛,说说吧。”
陆天昊看着眼前的人,羞涩婉转,又有一丝风情,这般浅笑嫣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里酸涩难忍,而后又有一丝暖意。
他伸出放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脸微微红着,抓住曲小悦的手,声音里有些急切,却又万分真诚,“小悦,别离开我了。”
曲小悦眼看他上钩了,把针织衫的领子往上拉了一点,“好,我要你跟李韵染解除婚约。”
她知道李韵染跟顾衍的关系,之所以这样,只是希望,四个人,都不要这样互相折磨着,再大的困难,都可以一起解决的啊。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在想,为什么明明是爱着的,却又因为种种原因分开?或者是一方生病,又或者想用自己的退出来成全对方更大的幸福,可是她从来都不同情这些人,也不觉得他们有多伟大,真正爱着的,怕是不能分开一分一毫吧。
更何况,你又凭什么以为,你成全的那些你自认为的美好,对方又真的需要?
你离开了,腾出一个位子给了别人,你以为是你高尚,岂不知,只是懦弱而已。
这一次,她不是演戏,她真的累了,那个怀抱她渴望了太久了,就休息一下吧。
陆天昊最后说,他跟李韵染达成了协议,帮她拿到新宇的控股权,然后把曲小悦父亲的那些丑闻压下去,保存他的名声,并且事成之后,再把那些销毁了。
其实曲小悦觉得他没必要牺牲这么多,毕竟,父亲的案子,她不是一点不知情的,母亲时常的叹气,学校里老师的议论,同是在教育界,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些无力。
最初知道的时候,先是震惊,而后就是愤怒,然而更多的是平静。顾衍也是无可奈何,听说过跟亲眼证实差别很大,所以,他很惊异于曲小悦的平静。
或者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到达极限的时候,往往可以产生一种自我保护的力量,现在看来,曲小悦就是在自我保护。
她渴望陆天昊的爱,所以接受他重新在一起;她也渴望家庭的温馨,即使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仍然想尽办法维持住他最后的尊严;她渴望工作的安稳,所以即使受到排挤,她也仍然一声不吭。
长期压抑着,他真担心她会闷出病来。
不过好在,陆天昊在。
他是小悦所有症结的核心,所以,顾衍去找了他。
他还记得陆天昊沉痛的眸子,满满的都是悔恨。
陆天昊说,在国外的那么多年,连一个相似的影子都看不到,满大街的金发碧眼,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她。
陆天昊还说,他记得离开的第一年的冬天,他一个人在雪中走了好久,只因为她说,想要牵着喜欢的人,一起踏过冬天的雪地。
他说了很多,顾衍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赌对了。
因为他也想看看,那样意气风发的曲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