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想也不想就用爪子去敲击冰墙。钱塘君杀死了敖则凊,仍不满足,也在冰牢内撞击起冰墙。
敖君逸拦住宜生,问道:“宜生,你是要和我一同战斗,为哥哥们报仇,还是替我去保护你嫂子?”
宜生不假思索道:“我要杀他。”
敖君逸道了声好,对夜叉鱼虾们道:“不能战斗的都去保护夫人离开,务必送他到长安城去。剩下的留下来,拿好刀兵等他破墙而出。”
水族们听命而动,宜生继续锤着冰墙,问道:“这样好么?三哥你才新婚。”
“总比害他丢了性命来得好。”敖君逸的背部隐隐作痛,“抱歉,宜生,我太弱了。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和他战斗到底。”
冰墙发出“喀啦”一声碎响,兄妹二人浑身紧绷,一起扑向了那道裂缝。
裂缝周围的水流激荡起来,形成无数旋涡,宜生对水流格外敏感,顿时叫道:“不好,快推开!”
她话音未落,敖则凊死前筑起的冰墙便四分五裂,被狂猛的水波高高卷起,咂向四周的侍卫。行动稍慢的鱼虾当即被冰锥戳中,摔落在河底。
但那浪潮还在越卷越高,旋涡将泾川河水悉数吸入,竟使水面低垂到宜生腰间。宜生惊呼道:“是钱塘江大潮!所有侍卫立刻上岸!”
敖君逸冲到她身前,用躯体将她和水族们遮掩,口中不断吐出雷电,企图劈杀隐身浪中的钱塘君。那浪已经卷到百丈之高,直冲苍穹,而泾川水竟见了底,敖君逸浮在龙宫上空,可以将宫中的楼台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到有两人正从钱塘君身边的白玉门中走出,往他们这边赶来,俱是红衣,不是十六郎和李声闻又是谁?
钱塘君的浪潮一旦落下,势必会波及他们,那力道岂是肉体凡胎能够承受的?敖君逸的身子比他的思绪还快,闪电般蹿向李声闻身前,把他和安十六郎一并卷起来,再往宜生那里游去。
钱塘大潮就在此时落下来,打在敖君逸背上,有如千军万马踏过他的脊梁,千百利刃割开他的鳞甲,翻搅他伤口的血肉。敖君逸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沫,将头埋进身躯中,盘成一团,牢牢遮住李声闻和十六郎。
他苦中作乐地想,他们两个以后会称为泾川龙宫的遗孀罢,不知道今日的惨剧会不会让他们难过。
利刃般的水流切裂他的鳞片,他却只想着浪潮散了,要趁钱塘君聚起第二波浪潮之前,快把他们送上岸。
“君逸,放开我。”他听到李声闻说。
“我会的,到岸上之后。”敖君逸吞下一口腥甜,“我知道你法力高强,但你今日身体不适,对付不了他的。等我死了,你想要什么龙骨须鳞的,就自己从我身上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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