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君子肚量,明辨是非。”忽然变成人形的李天王偷香成功,趁吐息间断断续续说道,“若是我听到妹子女侄受人欺辱,也定要杀死对方出气。钱塘君不辨青红皂白,是他一人之罪,我只待来日手刃钱塘君,重罚羽衣天女,就算不负宜生和哥哥们了。”
李声闻推开他使劲凑上来的嘴唇,别过头深深吸了口气:“那我们还不快追天女去?时间久了,她血迹干涸,我们就寻不到她的去向了。”
李天王不情不愿地想要再啄一口,墓道里却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惊得李声闻低头从他胁下钻出,匆忙整理衣冠。
“殿下,天女的弹丸有异,这位郎君的伤情况凶险。”
随着这句话,燕秋来举着只游隼闯入墓室,他满头大汗,全无平日的克己端方。
见到荆白凄惨的模样,李天王也忍不住心惊肉跳,他的烧伤和被李天王抓咬的伤都还未愈合,一侧翅膀上又添了伤病:他的半扇羽翼都覆盖着白色的蜡壳,看不见原本羽毛的痕迹,而这蜡壳还在以明显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李声闻问道。
燕秋来道:“就在刚才,荆郎君的半条手臂从被弹丸射中的地方开始,都变成白蜡,无法遏制且越来越快。”
李声闻从袖中抓出刻刀,小心地在羽毛边缘刮下一点白蜡来,轻轻一嗅:“这蜡有股香味,似曾相识……”
李天王把他的手拉过去闻了一下,笃定道:“是任朽生的花香味。”
“任朽生是无启人,天女又承认他为其所用,莫非那弹丸就是无启骨制成?”
无启人善于逆转生死之气,若是他们的骨头,或许可以吸取生者之气,将其化作死物。九死城城主药遮罗,就是利用任朽生的半副遗骨胡作非为,将苏都匿识人生气抽走,使其变为不生不死的怪物。
李天王狐疑道:“在苏都匿识看到的被抽走生气的东西,可没有变成白蜡的?”
“蜡……我们之前在赤山村,倒是看到过这样的白蜡。”李声闻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么,那道人点起这样的白蜡,摆成一只眼睛,就抽出了赤山龙脉生气所钟的龙髓。”
他忽然变得面如金纸,喃喃念道:“眼睛,蜡烛,无启,龙骨,生死之气……和七郎?”
“殿下,荆白郎君的伤势愈发恶化了。”燕秋来出言提醒。
就在李声闻出神之际,荆白的翅膀已经全部被蜡壳覆盖,直至根部。
李声闻如梦初醒,带着点茫然和恍惚,从书箱里翻出五色丝线,十指翻飞,极迅速地打成一条长命缕。他将这五色丝缕拴在蜡壳和游隼羽毛的交界处,道:“如果是无启骨入体,便是无启骨在释放浊恶死气,吞噬生气。这长命缕能遏制死气,暂时延缓白蜡扩散。但若要根治,还需昆仑山上的金蚁,啮食无启之骨,不然不出三月,荆白郎君仍会生气枯竭而死。燕楼主,我们兵分两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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