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透衣服,刺眼的红色已被冷风吹干,苍白如纸的面孔流失了活力,赵谷新背靠着树干坐在那儿像一具僵硬污秽刚刚冷却的尸体。
舒颜看了满是同情,也顾不得许多想上前帮双喜一把。荀绚拦住他,向阿九使了个眼色,阿九立马上前和双喜一起架着赵谷新向马车走去。
舒颜步步紧随其后,热心又焦急的指挥,“小心点注意头,把他再往里挪挪,在这里恐防被颠下车。”
放里面,等下车厢里弄得到处是血渍怎么办?阿九看向荀绚,征求他的意见。
“放门口下车方便,他有伤在身,搬来搬去不好。”荀绚拉着舒颜的手,“我们先进去。”
“那个……双喜是吧?你跟阿九坐车辕上行吗?里面没位置了。”舒颜回头略带歉意的看着双喜。
“公子,不碍事的,只要能救我家少爷,就是跟着车儿跑我也是情愿的,您快进去吧,别冷着了。”双喜吸吸鼻子诚恳道。
舒颜点点头被拉进了车厢,“才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看把你这手冻得跟冰块似的。”
“没办法,打小就这样。只要天气一冷,手脚就冰凉,有好几次还长了冻疮呢。都立春了还这般冷,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够真正的暖和起来。”舒颜轻轻叹息一声。
“没几天了,等到那时节你又该嫌热了是也不是?”荀绚脸上带笑的搓着一会舒颜的双手然后把它们揣在怀里焐着。
依偎在荀绚身边舒颜默默的幻想,“才不呢,有凉糕冰酪蜜水吃,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说完自顾自的咧开了嘴角,怎么一整天都想着吃吃吃呢?眼睛溜达到旁边,立马担心的直嚷嚷,“惊蛰,你怎么不拉着赵少爷点儿,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惊蛰忙忙碌碌的剥着花生壳,嘴巴还伺候不过来哪还顾得什么伤员?声音囫囵不清的,“你俩卿卿我我的,大把闲时间,人谁弄来的谁管,我可没功夫。”
舒颜气呼呼的梗着脖子,“谁……谁卿卿我我啦?这……这叫抱团取暖,不懂别瞎说,你管还是不管?”
惊蛰直视舒颜,挑衅的“哼”了一声。
“我记错了吗?上个月的帐是不是缺了一千两?”荀绚施施然的开口。
惊蛰拈着花生的手一顿,笑嘻嘻的拍了拍手,“肯定是你记错了,我记账可是行家里手,一丝不苟的,出了纰漏我会毫无察觉吗?”干咳一声,“那什么,给人家披件衣服啊失血过多会很冷的。”
“哦哦,对的,我怎么想不到,还是你考虑得周全。”舒颜把自己的狐裘披风递给惊蛰,然后往荀绚怀里钻了钻,“对了,上次你给小缘用的药有带在身上吗?”
“带着。”
“快拿出来给赵少爷抹点儿。”舒颜催促。
“你呀,”荀绚点了点舒颜额头,拿出药瓶递给惊蛰,“省着点用,金贵着呢。”
“小气吧啦的,干脆别拿出来啊。”惊蛰撇嘴嘀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