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
掌柜吓了一跳,眼前这位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嗓门儿怎地恁般大?“我说……天字号第七房的两位客人一大早便结完账走了。”
要不是有个宽宽的柜台把两人隔开,舒颜恐怕要冲上去揪掌柜的衣领了,“你怎么能让他们走!你……你这个老糊涂蛋!”舒颜气得连连跺脚。
掌柜的不明不白当了个冤大头,客人又不是没给钱凭什么不让人家走?他两片干瘪的嘴唇蠕动着想辩白几句,却看到了荀绚的眼神示意。他勉强按捺住心头怒火,自认晦气,低头继续捣鼓自己的事情。
舒颜见他不搭理自己也觉无趣,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咚咚咚的跑上楼,回到房间枯坐着。
“要不要喝杯茶?”荀绚问。
舒颜刚被生生压制的怒火又腾的蹿起万丈高,他跳起来,“喝茶?你还有心思让我喝茶?小乙跟着那个什么耳朵走了!你们练武的不是耳目过人么,你怎地什么也听不见?”
荀绚活了二十四个年头从来没人对他大呼小叫还能活着的,可如今被舒颜指着鼻子骂却一丁点儿也不生气,还觉得很是欣慰欢喜。他明白在这张无理取闹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颗焦虑担忧的心,“对不起,我应该听见的。”
荀绚柔和的声音似一股清冽的泉水让舒颜暴躁不安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舒颜知道不该把怒火喷向他人,可实在是忍不住。他需要发泄一通——找人茬,这本是最普遍最无能但又最泄愤的一种。
“江湖险恶人心难懂,小乙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知晓,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啊?”舒颜急得眼圈发红,再胡思乱想一下他立马就能哭出声来,“我怎么会一睡就睡到下午呢,若是早点醒兴许还能赶上他们,可是现在……现在……。”舒颜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荀绚看着他这副自责悔恨的模样很是于心不忍,但也不能说出他昨晚点了舒颜睡穴的事情,若让舒颜知道,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荀绚扶着舒颜坐下,柔声劝慰,“你想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你不要骗我。”舒颜闷闷道。
“我几时骗过你?小乙身边的那个人是位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真的?”
“真的,想必能跟我比肩,他对小乙那么好,肯定会护他周全。”
舒颜瞥了一眼荀绚又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喝杯茶。”
“是,我的小少爷。”荀绚笑着刮了下舒颜的鼻梁,乐呵呵的倒茶。
“乖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已经打听好了,九坡城的鲜花最多,我们就去那里收集百花露可好?”
舒颜白了惊蛰一眼,神情轻蔑,“谁告诉你百花露是要采集一百朵花上的露珠?”
“这还用谁告诉吗?顾名思义啊。”惊蛰理所当然道。
“百花露是一种酒的名称。”荀绚道。
“酒?”惊蛰讶异,不信的看向舒颜,舒颜点点头同意荀绚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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