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意裴纵的那句“他们不配”，刻意冷哼一声给他听。

裴纵闻声看来，向他颔首：“对不起，说话冒犯你了。”

霹雳一愣，本要发难，谁知裴纵的道歉着实诚恳，遂结结巴巴地，半晌才回答：“啊……你这人，挺，挺奇怪的。”

裴纵为冒犯霹雳道歉，但他说的是实话。这两年间，他追寻顾知佑的脚步，得知他在安和大学读书，自己有个挂靠学校的舞社。便也看过网上能查到的所有安和舞社的舞蹈录像。

这舞社里除了顾知佑的其他人，最多只能算是街舞的深度爱好者。说到专业程度和天赋，连自己都不如，遑论顾知佑——那可是十六岁就拿过市级大奖的天才舞者。

裴纵想到这里，十分失落。却不得不将落寞掩在不甘之下，转身要走。

“喂！”霹雳叫住他：“你真不来了？”

裴纵从没跳过齐舞，最重要的是，他从不迁就旁人。所以他摇了摇头，背身离去。

霹雳叹了口气，门又打开，顾知佑探出一颗脑袋来，悄声道：“接着！”

一只小巧U盘以着漂亮的抛物线划过来，霹雳接住：“这是什么？”

“舞蹈录像。”顾知佑说：“你，拿去给他。”

霹雳满头雾水：“啊？他说他不参加。”

顾知佑讳莫如深，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不要问那么多，给他就行了。”

如此等了两天，第三天，裴纵又来了。

他站在门口，嘻哈风格打扮，午后的日光斜斜投在他端方锐利的五官上。

顾知佑似乎早就在等他：“来了？”

裴纵一言不发地踏进练习室，扔给顾知佑一只U盘。

霹雳悄悄往顾知佑手里看，正是那天他摆脱自己交给裴纵的那只。

“放音乐吧。”裴纵随地扔下单肩背包，活动了几下四肢关节，跃跃欲试。

这支齐舞是顾知佑编的，音乐也是顾知佑拿出去托外面的朋友重新编的曲，放入了更多适合舞蹈卡点的鼓点节奏。

原本在练基本功的霹雳小心翼翼地溜过来，向顾知佑耳语：“佑哥，他怎么又回来了……”

顾知佑躬身打开地板上的音响：“学会了舞，自然就回来了。”

霹雳觉得这两个人似乎在打什么哑谜，话里话外机锋太多，他听不懂。

裴纵轻轻松松地将整只编舞跳了下来。

“体力真好，”顾知佑递过去一瓶矿泉水：“都不带喘气的。”

“简单。”裴纵回答。

顾知佑的视线停在了裴纵的脸上，少年生得俊朗，皮肤呈一种健康的浅小麦色。有一滴汗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缓慢落下。

顾知佑向裴纵伸出了右手：“随便你怎么说——欢迎加入。”

裴纵凝视着对方，眼眸中暗潮涌动。

半晌，他与顾知佑碰了碰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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