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墨被槿姑姑带出大理寺，没有直接回景云宫，而是去了华清池。

那是陛下沐浴的私汤。

“美人，安心沐浴，去一去牢里的晦气。”槿姑姑将下人都遣了出去。

她自己也退到屏风外候着。

念夭夭来时，执墨阖着眸靠在池壁上。

水雾氤氲，薄纱朦胧。

直到走近，念夭夭才发现，池水俨然淹到了他鼻息。

她险些以为他想不开要自尽，慌忙上前，手穿过他腋下要将他拎出来。

哪知。

锋利的寒意一闪，尖锐的金簪戳向她颈边。

念夭夭愣了一下，对上他比寒芒还要冷的眼神。

“别怕，是我。”她缓声说，既没有拧开他的手，还换了更为亲切的称呼。

“我以为你…是不是泡久了瞌睡了？我要是来晚点儿，你可就淹死了。”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眼。

执墨收回手，“哗啦”从池子里站起来，念夭夭慌忙撇开头。

他已然展臂披上了衣裳，欠了身。

“奴冒犯陛下了，请陛下责罚。”

念夭夭察觉出他态度冷了许多。

默默叹息一声，抬手扶了他一把：“起来。”

“累了吗，朕送你回景云宫。”

回到景云宫时，天都快亮了。

“要不朕陪你休息一会儿？”念夭夭试探着问。

执墨微敛的眸底划过一抹冷意，与讥笑。

不是才让别人陪了吗？转眼就又想碰他？

也不嫌他一个牢里出来的晦气！

他扯了扯唇角，也不看她：“陛下，奴想奴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