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禹强忍着愤怒。这些往事，是他心里的伤，自从他知道这些真相之后，如鲠在喉，心里非常难受。

尔朱铖却故意继续刺激他。“哼，你的父亲，一个低贱的庶人都可以当皇帝，我为何不可？你母亲，曾经是高贵的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任人玩弄，才生下了你。你以为你这个皇帝很尊贵吗？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苍禹将自己关在大殿里，瘫坐在地上，直愣愣地发呆。他算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个什么。那些过去重重地压在他的心里，让他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也许，自己的确是个意外。父皇不过想要一个身上流着慕容氏的血的儿子来巩固帝位，母亲也是强颜欢笑、以色侍人，受辱后才迫不得已生下了他。

父皇喜欢他，不过是终于有了一个地位稳定的继承人。母亲喜欢他，很可能就是装非父皇看的。她那么讨厌父亲，又怎么会真的喜欢身上具有父皇血脉的他呢？恩爱是假，猜忌和憎恶才是真。他不过是占了一个特殊的身份，才勉强捡了一个皇位。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恩公公跪在地上，一直膝行至小皇帝跟前。“陛下，陛下不要这样，您倒是说句话呀。您要是实在是心里难受，就拿老奴出气，只要还留口气，能伺候您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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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苍禹也不想追究他出卖自己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陛下千万不可自暴自弃。要不，老奴明儿就出宫去找文姨，让她帮着想想办法？”

苍禹盯着他。“找她？你是不是还想再背叛朕一次啊？”

“陛下，”恩公公又磕了一个头，“不管您信不信，老奴只告诉了尔朱铖衣带诏的事情，其他的一概没说。他不知道宫外有个文姨，不知道您的其他事情。不然，慕容氏也不会只是被贬出帝京那么简单了呀。陛下，您最后相信老奴一次。陛下对老奴的恩情，老奴没齿难忘，绝不敢再让您受委屈。”

苍禹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起来，便不再搭理他。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准备站起来，却没站稳，被恩公公及时扶住了。

苍禹推开他，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想让他认输，不可能的。他这些年在朝中、在羽林军、神武军中安插了那么多人，又岂是轻易能被打倒的？尔朱铖现在不反，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之前是他太着急了，看谁熬得过谁。

尔朱铖早就想取而代之，却迫于自己名不正则言不顺的眼里，不得不对小皇帝进行暂时的妥协。他在伺候特地有意无意地想众臣打探他们的口风，本以为他们都会偏向自己，却没想到，他们这些中，虽然对小皇帝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但并不想一次废掉小皇帝。皇室之中，唯有小皇帝能继承大统，若是废了他，如何向死去的先帝交代？而且，尔朱铖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是小皇帝的心腹了。<!--sh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