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馨张开嘴，细细地咀嚼着，顺便用余光瞟了一眼下面的几个人。

皇后安安静静坐着，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德妃和庄妃在小声说话，不知道在咕哝些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华妃听说已有几个月的身孕，只是自顾自地抚摸肚皮。康妃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去吃菜了。

“好吃吗？”苍梧看着慕容馨，目光柔和。

“好吃。”慕容馨的声音很轻。其实她现在根本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自然也不辨滋味，但此刻必须得装一装。

“那你多吃一点儿。”苍梧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又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这个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才摇摇晃晃地来了。大皇子是皇后所生，今年才两岁。二皇子一岁多，德妃生的。兄弟俩只相差四个月，都由奶娘牵着，慢慢地走过来。

“来，”苍梧示意他们走近一些，“过来拜见宁妃。”

兄弟俩看了他们的父皇一眼，懵懵懂懂地行了一个礼。

慕容馨想站起来扶起他们，却被苍梧拉着，只得继续坐在那里。

苍梧随意挥挥手。“下去吧。”

兄弟俩这才站起来，由老嬷嬷搀扶着，和皇后、德妃坐到一起去了。

慕容馨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眼神一点儿都不友好，让她有些芒刺在背。而且和苍梧靠得这么近，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不喜欢这样，一点儿也不喜欢。

“你怎么了？”苍梧感觉到她的异样。

慕容馨柔声说道：“我……陛下，妾身还是下去吧。”

苍梧把手里的筷子往几案上一放，“啪”的一声，连皇后都不敢再吃了。他虽然没有说话，显然是动怒了。

慕容馨也被吓了一跳，想走又不能走。

“既然你想走，那就走吧。”苍梧脸色很不好，语气也是相当冷。他也不看她，对一旁的宫女说道：“来呀，送宁妃回宫。”

青黛拿着湿毛巾。“公主，奴婢给您擦擦脸。”

慕容馨没有接。“青黛，去给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

氤氲的水汽，整个房间里就像湮没在雾霭中。

慕容馨闭上眼，努力使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只有在热水的浸泡下，她才能稍稍克制自己。水能滋养万物，能洗净纤尘，唯独洗不净她的身体。她恨不得将身上所有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洗干净，可是无论怎么洗，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突然很恨自己，为何不干脆一死了之，而要在苍梧身下屈意承欢？这样做，值得吗？

苍梧已经好几天都不来碧华宫了，也没有派人来找她。她倒落个清静。要是可以，她一辈子也不想再见他。

青黛给她倒了一杯水。“公主，您还是出去走走吧，活动活动筋骨。”

慕容馨摇摇头，咳嗽了一声。现在天气渐渐转凉，她本受不得风寒，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犯病。这些天，她已经感到身子有些不舒服了。

“公主，奴婢扶您去躺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