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花揽枝如此反对花除云插手邪人的事,这姑娘原来的法术看起来并不比花除云低,竟然都被邪人伤成这样,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如今邪人之事越来越扑朔迷离,数量和法力都不是以往可以比较,掺于其中难免会遇到对付不了的。
晚上将殷河挪到血池边,将她的双腿垂于池里,才能勉强扶她坐起来。
“你转过身去,我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晚上用手摸索着殷河的衣服,一边紧盯着祝辽。
将衣服解开后,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人咋舌,本如凝脂般光滑的背后一条长着红色腐肉的疤从左肩一直延长到右腰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八道,与背后的伤如出一辙。
晚上将殷河的衣服穿好,又撩起她左手的衣袖,对身后的祝辽唤道:“你过来看,这样的伤她身上大概有□□处,最长的那一条几乎贯穿后背。可是邪人伤的?该如何治?”
祝辽蹲下身,一言不发的观察着殷河手臂上的疤,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没法治,只能天天泡在这血池里,不让它溃烂。”
“为何?!”晚上惊讶道。
祝辽:“伤口沾满邪气,且根深蒂固,很难去除,她又不肯吸取活人的元气...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想要彻底治好可以说几乎不可能。”
这一道道布满腐肉的疤不断冲击着晚上的内心深处,明明自己看到满地的残肢断臂都不为所动,如今这没来由的心悸着实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晚上将靠在自己怀里的殷河放回地上平躺着,将她左手的衣袖慢慢放下,“邪人究竟从何处而起,真如他们所说,跟朝无城有关吗?”
祝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姑娘也觉得邪人是朝无城所为吗?”
晚上:“也是听大小姐说的,既然花家的人都这么觉得,就算不是朝无城所为,也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吧...”
晚上丝毫没有察觉出一旁的祝辽正紧咬双唇,努力克制着自己露出在此刻不太适宜的表情。
可惜她如今失忆了,要是她知道蛹宫和朝无城关系十分密切,也不知道听花除云谈起朝无城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殷河觉得自己头昏脑胀。
恍惚中被人从血池里带上了岸,她本想挣扎呼喊,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
她本是殷家大小姐,如今却只能苟且待在这山洞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刚来这儿的时候是最难熬的,每次揽枝一靠近自己,双手就不听使唤的想去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掏出。好饿...为什么自己还要有意识,为什么不像其他邪人一样将一切忘的干干净净。
后来便慢慢习惯了,除了饿到使不上力气之外,除了每天不知何时会突然而起的痉挛之外,她已经熬过来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
自己何尝不想一了百了,就这么死在洞里,死在花家。可是这铁链让她半点法术都使不出来,体内的邪气也让身体的外伤极其容易愈合。
当揽枝将那些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扔在自己面前时,那股扑上去将这些鲜活的生灵生吞活剥的冲动几乎让自己失了仅存的心智。每当这时,就只能默默泡在血池里,池水漫过头顶,闭上眼将自己融入池中。
上岸太久,被挪动翻身的过程中,身上的符纸开始有些松动。殷河艰难的抬起右手,慢慢靠近符纸,摸到后手臂一放松,符纸被一把带下来。
殷河顿时恢复了清醒,转眼看向丝毫没有察觉,正在激烈交谈中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