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受损?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云澜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
胸臆间忍不住卷起阵阵疲惫与无力,难道……即使他已经恢复了昆仑君的身份,都无法护住沈巍吗?
林静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从沈老师的血液反应来看,他当初预备以身殉大封,之前又大大耗损,尽管后来有镇魂灯芯作保,元神也没能幸免受了损伤。加之他念及昆仑君骤然回归,怕你生魂不稳,又不惜耗费元神为你护持……”
他顿了顿,瞥一眼赵云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声音不由放低了些:“而且沈老师原本是鬼族,体内灵力的运转方式和神祇完全不是一种体系,为了让周身灵力能在体内顺利流动,不得不再次消耗大量的灵魂之力来疏导协调。结合以上种种考虑,目前这种元神收缩自保的状态,未必对沈老师没有好处。”
“那……他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短则数日,长则……我也不敢妄自推断,要视沈老师元神的恢复速度而定。”
赵云澜“哐”地一拳砸到墙壁上,手掌蹭得通红也不自知,只恨恨地皱紧了眉,觉得如鲠在喉般有苦难言。
早该注意到的,沈巍加固大封前憔悴的脸色,从镇魂灯中脱身后更是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哪怕可能是苦肉计,他无论如何也不该那样视若无睹,甚至置气好久爱答不理——
都说爱是扎在心头的刀,此刻他早已血流成河。
烦躁地在口袋中翻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戒了烟,只得将常备的棒棒糖撕开一根默默含住。
冲林静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回房间,胸口的担子黑云压城般逼得喘不过气,脸色更是沉凝得能滴出水来。
屋内,沈巍依旧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沉睡,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
赵云澜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若不是安神咒的缘故,他真想把这个人一把拽起用凉水呲醒,摸着那黑透的良心好好诘问一番前因后果,再考虑要不要原谅。
然而理想很丰满,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的沈巍就是座价值连城的琉璃盏,他便是小心翼翼捧在手中,也难免磕着碰着,哪里还忍心再横加指责。
说来说去,他还是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得死死的,像只愚蠢的蜘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