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立牧白脑袋空转,拳头握得更紧了,都有些泛白。
"别不承认,我看见你们晚上在房里做什么了。"
蒋时梅想起一个月前半夜,因为有些疑心,特意到立牧白房门外,想听听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声响,未料门没关牢,撞见立御在替立牧白擦身体。
立御还很亲暱的吻了立牧白的额头。
蒋时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但令她自己也震惊的是,她并没哭,没有想像中绝望,也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意外,就只是静静反刍那幕景象。
也许,她早隐隐有知。
毕竟立御跟立牧白两人感情好得不像话。
"牧白,你说呢?"
若是立牧白否认……
若是立牧白斩钉截铁的否认……蒋时梅会信的,她想。
立牧白垂著颈,脑壳内的小世界在经历死当后,重新开机,萤幕上跳出很多格画面,其中,关于他自身的比例却是占得不多。
先是蒋时梅对立牧白好的画面跳出了许多幅……接着立御的画面强行插入了。
然后是大老爷伉俪从东部回来,立家团聚的图像……立御拉着他去玩的画面又强行插入了。
后面开始是立御慢慢成长的样子,立御硬要给他自拍,还把立牧白明明很丑的照片硬说成天仙一般。
立御坚持要跟他一起上下学。
立御还是个爱哭包的时候。
立御第一次向自己暴露**那日,雨下得很大,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或者,立御今天中午说自己有多可爱、多招人喜欢,又或者,他每回迷迷糊糊的时候,立御总在他耳边搔痒那句:"等你愿意。"
想到这,立牧白觉得……他真的觉得……
他……
蒋时梅见他若有所思,再问了一次:"牧白,你说呢?"
立牧白回过神,抬起头,眼神清清澈澈的,惟有些红,镜面上疑似泛著一层薄水气。
几秒后,他低低的问:"阿姨……妳看见什么?"
那语气饱含坚定,似乎不是为了否认才问的,是为了承认才问的。
蒋时梅愣了,一会儿后才颤抖道:"别想我说出来。"
这时,立牧白突然曲下膝,跪到蒋时梅面前,说:"阿姨,妳看见我们抱在一起了吗?妳看见我们亲嘴了吗?妳──"
蒋时梅起手,狠狠给他一个耳刮子,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
因为话既出口,一切都将与往不同。
立牧白也许预想到会这样,头很快转正了,一字一句说道:"阿姨,是妳看见的那样,我们互相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立御。"
至此,立牧白觉得……
他真的觉得……自己要让阿姨很伤心、很伤心了。
*** *** ***
"立牧白,你木头人啊?你不会躲吗!"
立御眼眶红红的,口气很差、脸色很绿,但手放得很轻,正替立牧白脸颊上药。
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似的。
立牧白嘶了一声,但看到立御一副呼吸要停止的模样,赶紧把嘴巴闭上了。
"其实没有很痛啊……"他讨好的用手掌拍了拍立御的大腿。
"……"
脸****,哪里不痛?
立御暗自吐槽,都快心疼死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被人这样打。
就算是情有可原,就算对象是蒋时梅,他都很恨。
"我也跟你一起回来就好了……要打打我……"立御用手臂抹抹脸。
立牧白见状,推推他,故意开玩笑:"你不会哭了吧?"
"没有哭啦!"立御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别动,我药还没抹匀!"
立御真的没哭,不算哭,只是眼角湿润了。
"喔──好啦,好啦,你没哭、你没哭,乖喔乖喔──"立牧白笑得露出小牙齿,想到今天似乎一直都在安抚立御呀。
然后,下一秒本人就尝到苦果了,他脸颊传来一丝丝痛感,热热辣辣的,使他又嘶了一长声。
"喂!你别做表情!"立御慌了。
"噢。"立牧白乖了。
擦完药,立牧白半边脸颊包著纱布,立御每看一眼脸色就更沉一些。
立牧白观察了一会儿局势,突然拉着立御坐到床上,面容有些严肃。
立御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低哑的问:"那……后来怎么样?"
他发誓,这比任何一场比赛的胜负都要令他紧张。
"立御你冷静听我说喔。"
立牧白手指在他手臂上划呀划,示好又示软。
"保证冷静!"
立御一方面觉得很忐忑,一方面又怀疑立牧白在使美人计。
但他真的好吃这套喔。
立牧白拢拢他的手,又强调:"真的要冷静听我把话说完喔。"
"绝对冷静!"立御深呼吸,击了一击自己的大腿,道:"你说。"
"我可能……要到美国读书了。"
立御面无表情,呆了,显然被这突然其来的答案吓到。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失去的声音,说:"什么意思?"渐渐锁紧的眉头聚成一座座小山峰。
"什、么、意、思?"立御为了控制渐大的声量,咬著牙切著齿。
立牧白端坐起来,两手按住他握紧的拳头,直视进他的眼,道:"立御……我会到美国念书的……你来找我吧。"
立御愣了。
立牧白软软的靠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爱腻的说:"我等你。"
这晚,两人长谈一夜。
隔天,立御练完最后一次晨练,就从篮球队退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