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我们再未说话,直到张峻言开始收罚抄的东西了,我才想起了自己的书还没有交。
张峻言收好了东西,训斥了大家几句,等他训完,大家都做鸟兽散了,看见了还在原地的我便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算了,你先帮我把这沓纸送去我的房间吧。”他说着将那沓纸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心里松了口气,想看看多不多,我抄多少页可以蒙混过关,结果在众多手迹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又翻了翻,翻出了贺明之的,
两张对比之下,字迹一模一样。
我心里顿时又感动又好笑。
那个傻子愣头青,连笔迹都不改一下的吗?
于是我便想请他吃饭,谁知他别扭的很,只要稍稍和我有眼神上的交汇便很快的转过头去,好不容易在傍晚的时候等到了归家的他,他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继续走他的路了。
“留步啊留步!”我追了上去。
他终于大发慈悲的转脸看了我一眼。
“抄书的事情多谢相助了。”我朝他抱了抱拳。
他略微点了点头又迈开步往前走。
“等等我!我请你吃饭!”我追在他身边说。
我急追了几步,额头便出了一层薄汗,贺明之停了下来,将手拢到了袖子里:“今日我家中已经做好了饭菜。”
“那明日可好。”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再我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拒绝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的这场短暂的冷战便结束了。
我要了一壶酒,四个菜,摆上桌子的时候,周边的人也多了起来,酒楼里喧闹了起来。
“你能喝酒?”他抬了抬眼皮道。
“能啊,那种很烈的酒我都喝过,还何况这种软绵绵的酒?”我说。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已经是个酒鬼了。”他说。
“怎么可能。”我反驳道:“只是喝过而已,而且一点点也不好喝。”
他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我以为他是要喝酒便给他倒酒,正倒着他忽然开口了:“我那天并没有要与你绝交的意思,我也不是非常讨厌官宦子弟。”我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木讷的人,很不讨喜,大家都不喜欢我。”他接着说。
我心道原来你知道啊,但脸上还是要笑眯眯的说:“没有没有,你就是不爱说话罢了。”
他盯着我推给他的酒盅道:“你那天的反应很激烈,我便回家想了想,忽然想起了老师曾对我说过的话。”
“一个人一生中能遇到帮你的人太少了。”我听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便也不由的正襟危坐了起来。
“且行且珍惜。”他淡色的唇慢慢的开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