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吗?”他又问我。
见我不答话,他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吾打小,一到冬天便要捉些鸟雀,穿的厚些,窝在门前一动也不动,等那些小雀跳进来了便拉倒杆子。”
我盯着那笸箩,心想最好不要有麻雀进来。
“你知道吾捉这些雀儿做什么?”
“一日
要捉够十只。”
“我便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坐着,坐着”
他说话间,居然不远处蹦蹦跶跶的跑来了三只毛茸茸的小麻雀。
它们机敏的围到了笸箩前,歪着脑袋打量着雪地里的秕谷,又过了一会儿,它们慢吞吞的跳了进去。
我忍不住朝杜无忧看去,发现他并没有在看笸箩而是在盯着我。
忽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杜无忧的手抖了一下,笸箩倒了,麻雀也刷的打着翅膀飞走了。
我们同时朝远处看去,见到两个山贼抬着个草席过来了,前面的人似乎滑了脚,抬着草席的手松开了,席子里裹着的东西滚到了雪地上。
我定睛一看,发现滚出来的东西是个人,虽说是披头散发的,我还是通过那身破破烂烂的枣红衣裙辨别出了那是秀梅。
“杜公子。”其中一个土匪朝杜无忧歉疚道。
杜无忧很明显的不高兴了起来,但也只摆了摆手:“快些拉下去。”
秀梅的僵直的尸体很快被卷进了席子里带走了。
秀梅?死了?
“吾去将笸箩整好。”他站起身往前走。
“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我觉得指尖发凉,
“一伙儿?”杜无忧听见我同他讲话,便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脸看着我。
“她将你推下楼梯便够她死千万遍了。”杜无忧冷笑了一声说。
地上的积雪将他的侧脸映的雪白,而我在他的冷笑声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话说回来,祁兄,你的头还痛吗?”他说着转身走过来要摸我的脑袋,我忙将他的手打掉了。
“不要碰我。”我瞪着他道。
他也不气恼,依旧是好脾气的,轻轻地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
“罢了,有你陪吾就好。”
除却他的咳嗽声便是鞋底陷在雪地里的沙沙声了,我不想看他,一直将脸偏在一边,望着挂雪的枯枝发呆。
这样一个疾病缠绕的人,居然长着颗如此狠辣的心。
我必须要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