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饱受冷落,长大后背井离乡,来到朔州,凭着自学,当了个教书郎。”
“可就吾这般,又有哪户人家敢送孩子来我这里?”他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也唯有村子里的弃儿敢接近吾了。”
他嗓音沙哑,语气里带着丝哭腔。
我看着他,佝偻着背部,面部虽有醉酒的红晕,可嘴唇确实苍白如纸。
“但唯有你,对吾那般好,给吾抓药,不嫌弃吾。”
“吾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但只要你愿意,让吾做什么都可以。”
他堂堂三尺男儿,却像只兔子似得红着眼睛,喃喃自语。让我有些难过,我不由自主的把手抬起来,想摸摸他的头。
他反应飞快,一把捏住了我的手对我说:“吾只想把你的好都还回去。”
他的眼里盛满了恳切,就像是一个犯了过错的稚子,不知所措的想要搏回大人的关注。
看着他那双湿润的眼,我心里有些复杂:“算,算了。”我把手抽了回来。
何必那么大惊小怪的推他呢,怪可怜的。
我站起身,晕晕乎乎想要出去,杜无忧却将我拦了下来。
“祁兄你去哪里?”
“我要走了。”我推开他,去找门。
“去哪里?找桓黎吗?”也许是我今日喝多了,他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里忽的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的。
我顿住了脚步,盯着脚尖看,闷闷的说:“我找他干嘛啊。”
“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受,想出去透透气而已。”像是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晃了晃脑袋。
对,把有关桓黎的一切都晃出去!
我这样想着,又大力的晃了晃脑袋。
杜无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扶住了我的肩膀:“难受的话就先去躺一躺。”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走到了里间的床边。
我被迫躺倒在那张床上,杜无忧贴心的将窗子打开了一点,让细微的风透了进来。
床边设着小巧的香炉,一有风那香炉便燃的旺盛了起来,乳白色的烟袅袅腾空,慢慢的飞到了穹顶上。
我努力的吸了吸鼻子都没有闻见那香的味道,一度让我怀疑自己莫不是生了幻觉。
杜无忧看着我,双眼炯炯有神,没有丝毫的醉态。
“是香吗?”我感觉眼前晕乎乎的。
“是,安神香。”他伸出手,慢慢的打散了我眼前的烟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