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默然:“……倒也不必。”
夏锦又好奇的问:“娘娘,今后怀素在咱宫里,如何安排职务呀?”
宫人职务之事自有专人负责,无需让娘娘来做决定,只是怀素的情况实在特殊了些。此前因为娘娘不喜,从不让太监近身伺候,因而宫里的太监直接分配到外院做粗使活便可。
但怀素得娘娘青睐,自然不能跟他们相比。她们又摸不准娘娘对怀素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
周尧想了想,勾起一丝微妙的笑意:“今晚开始,便让他在内宫当值吧。”
夏锦:!!!娘娘今晚就要对那阉人下手了吗!
下午,春芝把一份资料送到周尧面前。这是周家夜鹰查了一上午查到的关于怀素的资料,着实单薄的可怜。
周尧恨不得把一个字拆成两个字来细看,也很快就看完。早上,她怀疑怀素之前和原主有交集后,便派人去查。
然而上面所的写,无非就是他十几岁入宫,在宫里任什么职,和什么人发生过龌龊。周尧想知道的却一字未提。
“没找到入宫前的信息吗?”
春芝:“夜鹰说,他的资料似乎是被人刻意隐藏了,他们那边还在接着查。”
周尧点头应了一声,手抚在纸面上记下两个名字。
春芝见她只是垂眼看纸,犹豫了一下又道:“怀素在宫中得人照顾,他或许和飒王那边有联系。”
她接着说:“这人来历不明,伴娘娘身侧未必是好的。”
周尧却突然闷笑了一阵,莫说来历不明,即便他现在真的是摄政王的人,那又怎样?
她抬头,一双清亮的凤眼看向春芝:“哀家心里有数。”
春芝便垂首不再多言。
之后周尧便像是忘了这个插曲,只是吩咐:“让怀素晚上来见我。”
怀素整完东西,在藏书阁和管事太监交接好,当天下午便来找了周尧。
周尧很高兴他的上道,索性把书递给他,听他来念,自己则坐在一旁看着他。
怀素不是自幼入宫,声音不像其他太监那般尖细,更像是介于少年间的圆润。读起书来声音顿挫流畅,煞是好听。
他身上有股浓厚的书卷气,若非穿着太监的制服,完全就是一个世家贵公子。
她的目光还是太炙热了,炙热到怀素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地步。
“太后娘娘……”他放下书无奈一叹。
“怎么了?”周尧故作无辜,清亮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
怀素垂下眼:“奴才无事。”
周尧却不依不饶:“怀素,你刚刚念的那一段又作何解?哀家不知。”
怀素一顿,又慢条斯理的给他解释起来,连带着那段乏味无趣的说理也变得生动起来。
他博闻强识,典故明言信手捏来,若说没有经受过良好教育,周尧是不信的。她心中怀疑,便也问出了声:“怀素,你是如何入宫的?”
怀素沉默了一阵,浓密的睫毛为眼下打下一层阴影:“奴才……罪人之后。”
等周尧失声,他便又开始朗朗读书。
伴着他的念书声,周尧走神。原主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一个被去势沦落成太监的罪臣之后依旧死心塌地的去爱护?怀素和摄政王有旧,上辈子如果丢下原主不管,他肯定是能活下去的,说不定要比在原主手下活得更好。
她把原主的记忆扒拉了好几遍,也没有一个叫怀素的小公子的影子。罢了,原主这么多年脑子里就惦记着摄政王了,连她名义上的丈夫都印象模糊。
不过即便不知道原由又如何?总归这一世,她不会让两人落得那种结局。
她望着清声念书的怀素,属于原主的那点情绪平静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