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凌一看,顿时眼睛放光,鸡,鱼,牛肉,全都是他爱吃的,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在食物面前这么开心了。
“看你饿了两天,特地给你叫的。”金禅道。
李寂淡淡地看了一眼,起身要走。
“师叔别走啊,留下来一起吃。”郁凌挽留道。
金禅朝郁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留李寂。
待李寂出去后,金禅将门合上,坐到郁凌旁边,迫不及待得撕下一个鸡腿来,边吃边说道:“以后这种场合都不用留你师叔了,我之前没和你说过,不怪你。”
郁凌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金禅。
“我和你师叔虽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我俩不一样,就好比你们中原寺庙里的内家弟子和俗家弟子,我是不必一辈子留在神殿的,所以我出来大吃大喝纵情声色都没关系,但你师叔不一样,他从小就被选为神殿的终身护卫,将来不会离开神殿。”
“意思是师叔不吃荤?”
“也不是不能吃荤,这点和和尚还是不一样,简单说呢就是不能沉迷口腹之欲。”
郁凌回想起在钟乐初家和李寂相处的那些日子,李寂吃饭虽是和大家一起吃,但向来都吃得很安静,从来不会表现出自己爱吃什么,或者是吃得很痛快的样子。
“那我们经常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是不是会得罪他?”郁凌担忧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不逼他吃就行了,平时别人做什么是不会影响到他的。”
郁凌听了这话,突然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心想,果然自己做什么李寂根本不会关心。
“那师叔……是不是不能娶老婆?”郁凌将这话问出口时,只觉胸口砰砰跳得厉害,很期待金禅的回答,但心里又有些害怕。
金禅满口含着食物,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他说完又用戏谑的眼神看向郁凌,笑道:“你师叔不娶老婆这是对世上女人的仁慈,谁嫁给他别说甜言蜜语了,会被他的冷言冷语给气死!哈哈,你师叔对于女人来说,看一看养眼还行,真要过日子那得要命。”
郁凌也跟着金禅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觉得脸上好像都要僵硬了,实在笑不下去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郁凌突然间又轻笑了一声,念道:“我看师叔也并不是一个那么克制无趣的人,他心里想什么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也偷偷地吃鸡,偷偷找女人……”
“哈哈哈,是啊,你师叔偶尔闹一下,那肯定是惊喜,你知道为啥东方天齐没把绛青请出来?”
不等郁凌回答,金禅又接着说道:“是你师叔的琴声将绛青吸引过去了,让东方天齐当众出丑,哈哈,他故意把这事透露给我,就是想气我。”
郁凌暗暗一想,李寂还真是有意思,表面上一副不和金禅一般见识的样子,暗地里却经常逗他气他,这俩师兄弟之间的事真是越琢磨越好玩。
金禅一吃得开心,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和郁凌说着:“你别看你师叔不吭声,其实嘴毒得很,岂止是冷言冷语,有时候简直就是恶言恶语。”
郁凌听金禅这么说李寂,哈哈笑了出来。
“而且还很会钻牛角尖,那本事我服他。”金禅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
郁凌饶有兴致地看着金禅,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那是好多年前了,当时我刚进神殿,你师叔才七八岁,平时也不说话,我都没怎么注意他。
“有一次,我们坐在一起听教习讲课,那次讲的是大道至简,教习就说,这最原始的道理都是简单的,就像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们北方被雪覆盖后就只剩了一片白色,这便是最本源的样子。
“又好比人,不加装饰前最初的样子也是接近黑白两色。”
金禅学着回忆中的教习的口吻声色并茂地讲着,突然忍不住笑了:“那教习说到这里特地让你师叔站起来面向众人,因为你师叔生的白净,头发又黑又密,而且又是坐最前头。他一开始乖乖地站着,突然间伸出一条长长的红舌头。当时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结果我俩都被罚了,后来我觉得这人有意思,有时候就会和他抬杠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