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肯定想得是让冷静还有班里哪个新兵或是上等兵参加比赛!张崇田很肯定地想着。嘴里还得连连说着好话:“你放心王班长,文件一到,我一定第一个给你看,行不行?就是中队决定哪些人参加,总也得中队支部会决定,你是支部成员,还能不知道么?”
王班长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中队部,却和一班长走了个碰头。两个人都笑着看对方,一班长没说什么,就要往中队部里进,王班长也要回班,却听到一班长转身给他来了一句:“老王,这回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王班长淡淡的应了一声:“好。”一点儿也没放慢他走回班的脚步。正把他们两人交锋看了修正在着的指导员葛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班长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王老蔫,什么好事都要占,还总摆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葛路向一班长摆了摆手:“你们谁也别说谁,可别说你来找中队长就是要汇报工作的。”一班长更加不好意思,指导员葛路干脆对他道:“我告诉你个好主意,要是想给中队长留个好印象,你现在就别进去,中队长正为这事儿烦着呢。”
一班长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向着指导员笑嘻嘻地说:“那我们班参加比武的事,可就拜托您了指导员。”
听他想赖上自己,葛路连忙道:“那你还是找中队长去吧。”
一班长无奈地看着葛路走远,对着中队部进去不是,不进又不甘心。
人家王班长这时已经回到班里,正被冷静逼问着结果:“怎么样,中队长说过给咱们几个名额了没有?”
王班长很好脾气地安抚他:“说是会开支部会,到时侯我会据理力争的。”
冷静却有些不看好:“你据理力争有什么用?一个中队只抽调一个班,平均下来的话,一个班才一个名额,还得有一名干部呢。今年怎么就改了规则了呢?新兵,新兵能行?上了场北都找不着。”
王班长听他后头说得不着调,拍了他一下子:“抽人参加大比武,看得是综合素质,又不是搞平均主义。”
冷静不情愿地闭了嘴,王班长向李万亭笑了一下:“早晨的时候想着给你介绍一下班里的人,现在正好有点工夫。”
李万亭听了向他一乐,等着他向自己介绍。就见王班长指着另外一位三期士官说道:“这位是李乐乐,班里除了我,你也可以称他是李班长。”
叫李乐乐的三期士官就摆着手说道:“按制度来,叫李乐乐就行。”
王班长却不认可他的话:“别听他谦虚。李班长可了不起,咱们现在正服役的八八型坦克里面的线路图,李班长已经背了百分之九十五了,同在正攻那最后的百分之五呢。”
李乐乐听了,也只是抿嘴一笑,脸上有些自豪的表情,显示着王班长并不是夸大其辞,也不是调侃,而是眼前这位并不起眼的老兵,是真的把近三万条线路背出了百分之九十五!
在实战之中,一旦真的有人把线路图全部记在脑中,对坦克的维修养护可实在是用处太大了!李万亭看向李乐乐的眼里全是佩服之情!
王班长继续向李万亭介绍班里的其他成员:“冷副班长你已经知道了,是咱们班的副班长,中队的训练标兵。他刚才那么说不是对你有意见,因为支队大比武还牵扯到参加总队大比武的人选,所以他才着急。”李万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冷静的心情。
这倒让冷静有些不好意思:“我有时候说话直,小李你别在意呀。”
李万亭笑了:“我也想参加支队的大比武呢,理解冷副班长的心情。”
“什么,你也想参加?你个新兵蛋子心还挺高的!”
“又瞎说,”王班长赶紧制止了冷静:“新战士有这样的志向,不是挺好的?”
接着赶紧给李万亭介绍别人:“这位是赵明亮,是咱们中队的技术尖子。”李万亭看过去,这是一位二期士官,就是在整齐的军营之中,那份利落劲也是少有的,这让李万亭不得不多看了他两眼。
接着才敬了个礼说道:“你好,以后请多帮助我。”赵明亮只是一乐:“大家互相帮助吧。”
接下来还有邢玉山、谢文昭两位一期士官,也都向李万亭表达了善意。李万亭知道,这是老兵们对新兵的包容,如果自己不能拿出成绩,慢慢的这份包容就会消失。
另外班里还有两位上等兵,一位叫马德龙,还有一位戴着眼镜的李林,两人对李万亭的态度与士官们又有些不同——士官们看李万亭,普遍带着些这是家里小弟弟的感觉,而两位上等兵,就有一些审视。
这也难怪,虽然他们比李万亭早一年入伍,可是在士官们看来,都还是义务兵,他们的表现往往会被划入一类,这就让他们成为了潜在的竞争对手。
不过李万亭并不觉得有竞争有什么不好,正大光明的竞争,更会让人充满了迎接挑战的斗志。而身边时刻有人在提醒着自己,更会让他不敢放松。
相对来说,戴着眼镜的李林,让李万亭觉得更和善一些:虽然王班长刚才没有说,可是这家伙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书读得不少,说话里带着些书生气,比如刚才他就和李万亭说了句:“听说你在新兵连的时候演讲得不错,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切磋一下。”
而一般的战士要向别人发起挑战,更多地会用“较量较量,不服单练,比一发”等等。
李万亭回答了李林一句:“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就已经让李林双眼发亮,表情十分单纯。
介绍完了人,王班长才介绍自己:“我叫王跃,不过这帮坏小子还给我起了个王老蔫的外号,你别跟他们学。”说完他自己忍不住,反而笑了起来,看得出对自己这个外号并不反感。
冷静在一边补充着:“人家还是咱们班里最早当爹的人,有一个三岁的大胖小子。哎呀,人家那个儿子呀,也不知道随了谁,可不象咱们王班长。那小嘴巴巴的,说话那叫一个利索。”
班里哄笑了起来。李万亭也跟着笑。对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早就已经能够接受了——军人一年的假期是有数的,能够与家属团聚的时间最长也就是一个多月,两地分居是普遍现象。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相互之间打趣几句,太正常了。
不过王班长没有反驳冷静的话,反而一脸思念:“可不是,现在叫人叫得可亲了。唉,我的假也不敢都休了,就怕家里老人有点儿什么事。”
这话让刚才还热闹的班宿舍,气氛一点点地有些沉默。尤其是几位士官,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他们中除了王班长,李乐乐、赵明亮还有冷静也都已经结婚了。可是每到假期,他们都不敢休满。就如王班长所说,家里父母年纪也都越来越大,若是真有个病或是什么,总得留出点儿时间尽一下自己做儿子的心。
忠孝难两全,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气氛有些压抑,李万亭主动问起来:“班长,不知道咱们班里公共卫生区在什么地方?”
王班长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听他的问话一乐:“我知道你们在新兵连的时候一定都讨论过,下连之后怎么样才能表现得好。那些“经验”你听听就行了,咱们班不讲那一套的。”
冷静也跟着说道:“不信你问问马德龙和李林,咱们王班长最宝贝的就是新兵,恨不得替你们把袜子都洗了。”
不光王班长,就算是马德龙与李林,对冷静的调侃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显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新老兵关系,也让李万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听说过,有的新兵下连之后,因为老兵们发现新兵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觉得太笨了不愿意与他们交流,一些心理承受力差的新兵,会因此哭鼻子。
自己班里显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就好,自己只要想着怎样尽快地提高军事素质就行了。
大家又各自说了说家里情况,就已经听到了午饭的号声。等着吃完了饭,李万亭拉着看起来单纯的李林,问起他班里的公共卫生区在哪。
李林也对他说:“刚才冷副班长看着是开玩笑,不过他说得都是真的。你真不用想着多打扫公共卫生图表现。我们那时候也有你这样的想法,别人休息的时候自己打扫卫生。结果全班的同志一中午都没休息,陪着我们一起搞卫生。吓得我们再也不敢了。”
“再说你下午不是还要心理测试呢吗?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等着测试的时候头脑清楚一点,省得刚下连就让人退回去了,是不是?”
李万亭不由地点了点不,若是因为自己执意要打扫公共卫生区,闹得大家中午都休息不好,那就得不偿失了。李林说得很对,与其在这里争取个表现,还不如按着统一安排,先让自己能踏踏实实地留在部队里更好。
要表现的话,在大比武的时候取得好成绩,那才是真正的最佳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