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克花了8秒来爬绳梯，克拉伦斯应该也快不到哪里去。”欧洛觉得这事还挺重要的，“你明天要回军部汇报，我早上正好教他们一点技巧。”
阿诺德没反对他的提议，算是答应了。
欧洛想了想，又问：“我让瓦尔克叫上克拉伦斯一起来，算不算逾距啊？”
在重新启动的帕拉斯计划里，为了培养能够逐渐代替他们的驾驶员，他们三人各自从候补学生中挑选一个进行单独教学。欧洛已经选定瓦尔克做自己的学生，再把阿诺德的学生叫来一起听，似乎是不合规定的。
阿诺德却不在意：“我不在时他都听你的。”
“那你就是我的共犯了。”欧洛笑着给他定罪。
“好。”
算是把十几天没说的话都说完了，欧洛才终于想起茶水间里被冷落的汤和吐司，一看已经下午三点了，连忙爬起来。
“你睡一下，我去热热吃的。”
“我不饿。”
面对阿诺德面不改色的回答，欧洛镇定道：“可是我饿。”
然后他就下床跑了，还体贴地关上门，剥夺了阿诺德从门缝里看他做饭的机会。看不到他，阿诺德也没睡觉，靠在床头打开终端查看十几天来积攒的未读消息——他执行任务时从不看无关消息，即使欧洛发来的除外，也积攒了二十几条。
欧洛推开房门带来一屋子香味时，他正靠在床上一一回复这些消息。
“迪伦中将想请我们到他家吃饭，说他夫人旅行回来特意带了你喜欢的星斑蟹。”
“好啊。”欧洛一口答应，“迪伦夫人对我很好的，上次我给她送文件，她还送了我两罐自制的果酱。”
阿诺德挑了挑眉：“迪伦中将这次也在，确定要去？”
迪伦中将是他的养父特里?莱辛少将生前最好的朋友，阿诺德在联合军校念书时盛情难却，经常被时任副校长的迪伦夫人带到家里吃饭，直到进入地表突击队后才逐渐不去了，但每年新年还是会去看望他们夫妇。
欧洛没有和迪伦中将接触过，但偶尔会收到一些迪伦夫人亲手做的点心，连阿诺德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她显然很喜欢欧洛。可欧洛和他一起到中将家吃饭，意义显然和平时被迪伦夫人投喂不一样。
“你不想去？”把他脸上的犹豫看在眼里，欧洛有些疑惑，“我以为你和迪伦中将一家关系很好。”
“是很好，”阿诺德承认这个事实，“他们没有孩子，和我的养父一样把我当作亲生孩子。”
欧洛眨了眨眼，终于迟钝地领悟了他话中的深意。
“你是说……”
阿诺德点头。
“那还是不去了。”欧洛改口道。
阿诺德失笑：“那就不去了。”
他答应得爽快，欧洛却还有些纠结：“不过……早晚是要去的吧……”
他跟阿诺德一起看过很多莱辛少将的照片，也知道莱辛少将和迪伦中将的关系。他知道自己和阿诺德交往的事是瞒不住迪伦中将的，但意外和迪伦夫人认识后，他习惯了以“阿诺德的好朋友”这种轻松的身份和她相处，突然要转变成“阿诺德的男朋友”，总觉得很难适应。
“你不想去，我们就先不去。”知道欧洛在犹豫，阿诺德勾着围裙带子把他拉下来亲了亲，“等你做好准备，我们再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他们在中央星的某个街区买了一套小公寓，没动莱辛少将留给阿诺德的财产，用的是他们俩的工资和补贴。房子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但装修摆设都是他们一起设计的，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入住了。阿诺德把它称为“家”，欧洛心里一热，笑了笑。
“好不好？”阿诺德问。
“……嗯。”
这算是见家长吗？虽然答应了，但欧洛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加拉瓦上个月刚和女朋友订婚，见家长前恨不得按照网上的攻略去把自己整成主妇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忐忑心态可见一斑。他当然不会像加拉瓦一样手忙脚乱，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迪伦中将那么严肃，万一对他不满意怎么办？
迪伦夫人之前喜欢他是把他当成阿诺德的好朋友，当他从好朋友变成男朋友，她又会怎么看他？
知道他在胡思乱想，阿诺德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们会喜欢你的。”他许诺道。
“你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想。”欧洛纠结地皱着眉头。
阿诺德不准备告诉他自己已经向迪伦中将坦白过，也不会把迪伦夫人已经准备好给他的礼物说出来，欧洛认真纠结的样子太可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说：“我们是成年人了，自由恋爱。”
欧洛趴在他肩上叹了口气：“好像也没别的借口了。”
“嗯。”
“那你不要告诉他们恋爱时长。”
阿诺德疑惑道：“时长？”
“六年这么长，你不能告诉他们。”
不然显得他们一直瞒着长辈，好像不太好。欧洛认真地纠结着各种小细节，没留意到抱着他的阿诺德低低笑了一声。
“好。”
“说定了。”他还不放心。
“好。”阿诺德也认真地答应他，然后问，“那请问欧洛中校，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我……”欧洛顺着他的话思考，差点顺口报个假日期时才发现不对劲，狐疑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假装我们是今天开始恋爱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欧洛推开他，严肃地端详一番，得出结论，“你又逗我玩。”
阿诺德蓝眼睛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不再逗他。
“开玩笑的，我已经跟他们谈过了。”他帮欧洛整了整衣领，“你安心地去吃饭就好。”
“真的？”欧洛一脸怀疑。
“真的。”
他们没把这个话题带到餐桌上，阿诺德用餐刀切烤好的焦糖果酱土司，假装没看见欧洛偷偷在拿终端问加拉瓦要见家长攻略。
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橘黄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他把汤碗推到欧洛面前，屈起食指敲了敲他身前的桌面。
欧洛抬头和他对视。
阿诺德收走了他的终端：“快吃。”。
等欧洛慢吞吞地开始啃吐司，他才说：“有我在。”
欧洛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好。”
“不需要担心，有什么事我来解决。”
“好。”
“我爱你。”
“好。”
“嗯？”
欧洛把脸藏在吐司后，小声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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