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异样,萧轼动作不停,将那染成桃花的小脸掰过来瞧了瞧,又纵深半日方才对准那点娇嫩的人中缓缓掐下去。
睫羽上的碎泪颤了颤,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美目随即睁开,娇媚婉转的一声嘤咛听得人心醉。
一瞬的紧绷让萧轼蹙眉,他抬指在那雨后花瓣似的唇瓣上揉了揉,“小嫂嫂还真是人比花娇,如此不堪折呢!”
朦胧间苏醒,却是这般光景,乌凰又悸又恨,使全力一推,又抓又挠,带着哭腔,“别碰我,你放开我,你这衣冠禽兽,行同狗彘之徒……”
声音柔柔的,力气也大不到哪去,指甲却挺尖,萧轼不防她突袭,颈上结结实实挨了一爪,留下几道火辣辣的红印,若非他躲得快,这爪痕就落在脸上了。
一股怒火蓦地蹿起,他抓住面前乱挥的手臂一摁,语气陡然冷了几分,“你敢辱骂本王?信不信本王弄死你!”
说着把人拖拽到床沿,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刚才的位置,不见落红,心中的怒火便愈发炽盛,铺天盖地压下去,似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乌凰脑袋悬空,一头青丝垂到地上,飞荡如瀑,一仰头正对上那支花烛,映在眼里恍恍惚惚红火一片,似有一瞬的错觉,俨然一梦。倘一切如旧,她与太子殿下的洞房花烛夜,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可一切,哪还能如旧呢?
遭受摧折的过程痛苦且漫长,最难捱的那一阵儿,乌凰几欲再度昏厥,混沌之际却被一口咬醒,耳畔是野兽般的喘息:
“给本王撑住了!”
可到底是撑不住,乌凰浑身一软,彻底昏死过去。
喘歇了好半日,萧轼才扯过一帕子往她身下一垫,抽身下来,把软绵绵的人搂起来,肆无忌惮在那玉峰上又过了几把。
借着昏黄的光把她从头到脚好一番欣赏,他才拿过帕子往腿心一揩,黏腻中带了丝丝殷红,这才意识到刚用力过猛,到底把人弄伤了。
胡乱擦了擦将人盖好,又忍不住把手伸进去,思绪却渐渐远了。
东宫骤倾,他的几位皇兄怕是再难按捺得住,而实际上也从不曾消停。太子素来温恭仁孝,说他谋反谁都不信,却偏是那个温和性子,纵容了底下的人胡作非为,这才一步步陷入他人的算计,渐失圣心得此下场。
谁又能想得到,偏是太子那么个温和性子,竟做得出以死威逼父皇之举,若非如此,仅凭搜出的几十副兵甲和几封书信,怎可能坐实谋反之罪?
大理寺和刑部的卷宗他都仔细看过,暗中一探查,发现太子一案的铁证原不止三皇兄出手促成,暗地里还有五皇兄推波助澜,甚至连二皇兄也顺水推舟了一把。由此可见,除了七皇兄和年幼的两个弟弟,他的哥哥们都觊觎着那个位子。
万人之上的至尊宝座……有血性的男儿谁没幻想过?可通往宝座的路,从来都是鲜血淋漓的。他萧轼的一双手,从前在北境杀的人够多了,着实不愿再沾染手足兄弟的血。这些年看着大皇兄的太子当得那般战战兢兢,仍然落得个贬为庶人终身□□的凄惨下场,储位之争,他就更不想再伸一脚。
想及废太子,萧轼冷冽的目光忽凝至沉睡之人妍丽的侧颜上,手底掐揉的力道不觉加重。
当年,他的母亲产下死婴,血崩衰竭,终究与已故皇后脱不了干系,太子与皇后母子一体,这层仇,便根深蒂固地隔在了兄弟之间。
虽然皇后已逝,但这几年中,太子一党在朝中对他施加的诸多挤兑打压,令人甚少有个舒心之时……而方才,这个女人,可谓让他舒心得很。
据传,去岁太子妃丧仪上,太子便对这个女人一见倾心,如痴如狂。
回味刚才情迷的那一阵儿,萧轼深沉的眸闪过一抹雪芒,手指一路往下,勾出一道黏腻在指尖捻了捻,脸上浮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东风肆意半宿,后半夜的时候,外头要下不下的雨终于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乌凰忽被梦魇厄住,仿佛坠入了一个万丈深渊,黑漆漆的空无一物,而她在无尽黑暗里被一个看不清样貌的魔鬼强占着,不容她抵抗,肆意折叠翻覆,仿佛无休无止。
人在风雨中飘摇,本以为是噩梦,而梦醒时分,方知是噩梦的开始。
外头的雨一直下着,乌凰醒后,动也不动,目光涣散,整个人都似空了。身畔的人忽就侧了个身,薄衾下探过来一只手臂,跟烙铁似的,烫得她浑身一颤,她下意识去躲避,奈何一头秀发被压住,扯得头皮一阵阵疼。
下一瞬,枕畔那双深海般的眸子悠悠睁开,帷帐外头昏暗的光透进来,映得那双眼更加幽冷摄人,乌凰无意对上,再次浑身一颤,视线闪躲间无意掠过他脖子上那几道红印,昨夜不堪的情景一幕幕浮现,便抑制不住战栗起来。
眼前这个人,便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俏阎罗”肃王殿下,他说要弄死她,定是做得出来的,可昨晚那般凶狠,自己竟然还没死,她倒是盼着,他能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