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以前的事，记得我以前的喜好，这让我有些心酸，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但往事只适合回忆，我现在也消受不起这冒油光的鸡。

我用碟子把鸡装好端出来，张元自然已经看到我做了饭菜，知道我在等他，便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又解释说：“我手机之前泡过一次水坏了，经常莫名其妙关机，你的信息我才看到。对不起啊途哥，害你等我这么久，饭都没吃。”

我已经没脾气，自己盛了点饭吃着，一边问他退房的事办得顺不顺利。

“一点都不顺利。”张元丧气道，“房东太不是人了，看我找不到租房合/同，硬说要赔钱，还威胁说打官司也肯定是他赢，你借我的钱我本来还想留一点，结果结完账就差不多全进他口袋了，这鸡我都只够买半只。”

四千多左手进右手出，别说张元，我上班有收入的人都心痛肉痛，可是看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只能安慰他好在事情办完了。

张元苦笑道：“途哥，还好你没生我气，收留我还借我这么多钱，不然我……”

“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我打断他，顺便想到给他租房的事，就斟酌着问他，“张元，我这旧房子除了蟑螂老鼠别的要什么没什么，你会不会住不惯？”

张元看着我愣了几秒，似乎想到什么，刚回来还称得上神采奕奕的脸顿时暗淡下去，垂着眼呐呐道，“途哥，我没有住不惯，我很喜欢你这里，有家的感觉，可是我怕我在这里会让你们不方便。”

我至今还没想过我不方便，不过虞嘉亦显然确实这么想，而且我也不觉得如果再次出现昨天的局面，我能同时应付他们且保证他们都不受伤害。

但张元一开口就说到这个分上，我便说不出给他另找住处的话，安慰说：“你住得惯就好，要有什么让你不自在的就跟我说。”

张元连连点头，突然倾身过来在我右脸上印了一下，马上跳开红着脸摆手说：“途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感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他说完飞快跑回房间，还关上门，留我自己在客厅里发愣。

我回过神就觉得头大，都是成年人，我们还处过对象，张元一言一行究竟什么意思，我哪会不懂。

他想回头，我却回不去了。

张元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我收拾完也回房间趴着，闷了一会儿想起还没给虞嘉亦发信息，我懒得打字，干脆爬起来打电话。

虞嘉亦没接，过几分钟给我回过来，说他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一下提起心来，问他：“你爸没事吧？”

虞嘉亦沉默几秒，语气有些焦躁道：“我爸刚醒了，本来没事，但家里有人专挑这时候找事，把老头儿气得动手，现在一团糟，我姐搞不定才给我打电话。”

我听得半明不白，但想到虞嘉亦家里各种关系应该不简单，我不懂也不好多问，就安慰他别着急。

“等我有空再跟你说。”虞嘉亦在那头似乎笑了一下，语气满是无奈，说，“冯途，你要在我旁边，我肯定不会这么急躁。”

“我现在就在你旁边啊，你听听，”我对着话筒轻轻吹了口气，“有没感觉到？”

虞嘉亦真给面子，笑道：“感觉到了，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