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是,我跟他几次赤诚相对,我肚子那道丑陋的疤无遮无挡,竟一次也没引起他的好奇和询问,败兴倒是有可能。
我接过糖盒子,顺手倒了两颗含进嘴里,药很苦,好在果糖香味能勉强骗一骗味觉。
“什么糖啊这么香!”瑟琳娜不甘寂寞地往前凑,亲热地问我,“杰克,给我看下你那盒子。”
我把东西收起来,懒洋洋回道:“水果糖,路边买的,没牌子。”
老周笑我:“注孤生知道不?你就是!”
虞嘉亦一个假洋鬼子,当然听不懂这种话,本着不耻下问地态度看我:“什么生?”
“注孤生。”我说。
虞嘉亦又问:“不懂。哪几个字?”
我不耐烦,只当没听到,闭着眼假寐,没一会儿就真的睡过去。
期间隐约醒来过,听到老周抱怨又有事故,瑟琳娜要求去服务区却一直不到,声音远远近近,断断续续,我又睡着了。
我这一觉睡得沉,再醒天都黑透了,仓皇坐起,发现驾驶位上换了人,再往车后看,瑟琳娜也不见了。
“醒了?”虞嘉亦把着方向盘问,“挺能睡,还以为到家都醒不了。”
我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西服外套掀开,觉得这样不行,又拉拢到鼻子下闻了闻。
虞嘉亦转头看我:“这么快就有味儿了?拿去干洗再还我。”
我本来只是想逗逗他,这种时候,孤男寡男,太正经很容易尴尬,只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不但完美无视我的挑/逗,顺便又损了我一把。
“还行。”我放弃自贱,“幸好是冬天,气温低,换成夏天肯定就臭了。”
虞嘉亦转回头开车,过了红绿灯才接话,一副见到外星人般的口气:“你真没洗澡?整整一个礼拜?”
“四天!”我正经纠正他。
论恶心人,我也不比虞嘉亦差。
不过我还真后悔洗澡,招待所的热水器跟我有仇,要用的时候打不着火,不用的时候自己轰轰轰地烧水,还以为半夜闹鬼。
虞嘉亦大概过于震惊,很久都没再开口,我乐得清净,手在衣服下压着肚子,扭头看窗外。
又到周末了,窗外街灯璀璨,繁花似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