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亦如果一直维持他的高冷人设,我肯定不会奇怪,可是这种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他却能克制个人私欲,突然体贴起老弱病残来,我不止意外,还有些啼笑皆非。
我们不是什么吃饭都需要彼此相伴一起的关系,我们是上司下属,两次炮/友,仅此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虞嘉亦自作主张给我点的生地粥老火汤,我吃到嘴里都是味同嚼蜡,没几口就放下了。
“还是不舒服?”他问我。
虞嘉亦自己点的是沙拉,他有健身的习惯,又养成了洋人的胃,吃的都是些我平常碰都不碰的东西。
他坐在办公桌前,放下叉子看我,又问:“所以你千方百计跟我要假,结果还是没去医院?”
屋里空调开得太足,我只裹了件浴袍却还是冒汗,抽纸擦了擦脸,对虞嘉亦笑道:“回家睡觉了。我这不是猜到晚上有活动吗,不提前养精蓄锐怎么行。”
虞嘉亦叉了把红红绿绿的草放进嘴里嚼吧,一边看着我,眼神还是不太友好,有点已经看透我所以等着看我还能怎么不要脸的意思。
但我最不要脸的样子,他半年前就已经见识过。
那是我第一次去传说中的同志吧,一个人,花了大把钱大把时间,只选了个角落坐,眼前人影憧憧来来去去,却一直没看到我想见的人。
我的前男友,分手三年后我才听说他下海做了男公关,但我记得我们当初分开,原因是他有了更好的选择,一个可以让他出国读艺术的洋鬼子。
我没见到人,倒是不知不觉喝得两眼发懵,走路不稳,结果跟我这位刚进公司不久,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年轻上司撞个满怀。
我酒量不行,近一年多又忌口再没喝过,那次为了不浪费钱,愣是喝够本,之后撞到人也没认出他是谁。
醒来就变成了两双眼睛互瞪,十几秒后各自转过身,直到虞嘉亦下床离开,我俩都没说过话。
很久之后的某个下雨的周五晚上,虞嘉亦给我发短信,说的就是眼下这个酒店这个房号。
我不知道虞嘉亦是怎么想的,一次苟合就食髓知味,或者仅仅是无聊之际廖以打发时间,我自己却是心甘情愿被他招之即往,就因为年轻的肉体,以及不遗余力的碰撞,才让我觉得自己尚离死亡深渊还有一段距离。
我再次洗漱完,回到床上时,虞嘉亦终于吃完一盘草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衬衣领口大开,灯光照耀下的蜜色皮肤越发显得莹润光泽。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虞嘉亦朝我看过来,我适时摆上笑容,对他挤眼。
虞嘉亦眼瞎,反而问我:“眼睛又怎么了?”
我对他笑,提示道:“我已经洗了两个澡。”
“我知道,所以呢?”
我一愣,干脆两脚踢开被子,从床头爬到床尾,溜下地,光身坐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虞嘉亦,”我用手抬起他的脸,笑着说,“春宵苦短,做一次可就少一次,莫浪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