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向了一旁许久未有过动作的燕青:“你知道他在指什么吗?”
“嗯?啊……”看来状况外的不只是我,燕青从刚才开始心思就飞走了,他迟疑了一会儿,笑着说:“啊,当然。他一向那么自我主义啊。”
“是吗?”我抱着昏迷的玛修脱开了他的手臂,这个举使燕青高举双手,表明自己的无害。
确实,莎士比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我主义患者,但燕青这一句话分明是敷衍,他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别那么紧张嘛,她的怒火只是对着莎士比亚,和你是绝没有关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对你做什么,”燕青半蹲下来,“你也发觉了吧,她对你的特殊。”
我自然是发现了的,不然我也不会抱着情报能套一点是一点的想法,那么肆无忌惮的和莎士比亚和燕青搭话。
“至少在这艘飞船上……不,”燕青顿了顿:“应该说在这个特意点里,你是绝对安全的。如果我现在想杀了你,她一定会是第一个出来制止的人。”
我猛地回头:“你……”
“啊哈哈,开玩笑的啦,”燕青甩甩手,打趣的说:“我这不是为了让比喻更加生动吗,实际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燕青在此之前好几次重复过这样的话,在香波地群岛还有那个旅馆阳台时,他多番开过这样的玩笑。
我摸了一把后脖颈冒出的冷汗,确切地感受到了他玩笑的分量。
实际上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但时一直有在思考要杀了我……吗……
燕青那个所谓的生动比喻,是他带了百分比的认真说出来。我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可以说我以前每次领子转移都在死亡边缘试探,对我有无危险这一点,我很清楚地可以判断出来。
燕青甩甩手,含羞地别过头去:“所以能别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吗,我会误会的哦。”
……同样,燕青刚才说的“贞德会第一个出来制止”这句话比莎士比亚刚才的大实话实在了不少。
我抿住唇,抬手擦掉了额头上冒出的层层汗水,周围的空气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干燥灼人,吸入空气,鼻腔却带着喉咙开始冒烟。
“你是想快点去死吗?燕青。”贞德咬着牙,放大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是了,燕青后半句指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不远处的贞德,在燕青说出那个有杀意的比喻时,贞德便将锐利的目光转移到了这边。
我看着贞德冒出火光的旗帜,眨了眨眼,感觉眼睛里的水分也快被热度给蒸干了,还好玛修昏迷着,她只是不舒服的皱着眉,这时倒希望她不要清醒过来了。
“不过是个小虫子,你似乎太自由了点,你是觉得加入了我们,我就不会对你动手吗?”贞德迈出一步,她完全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一举一动都散发出和刚才不一样的气势。
此时的贞德所怀有的怒意和刚才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是因为我?
我颔首思索,我为什么能对贞德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面对盛怒的贞德,莎士比亚竟然不再挂出调笑的模样,看向了燕青,若有所思:“哦吼?”
燕青灵巧地跳出贞德能攻击到的范围,他蹲在飞船的栏边上,摊开手:“我不是说了是个玩笑了吗,我还挺中意她的,不会杀她的。只是……”
燕青顿了顿,一边展放满足的笑容一边说:“你知道的,只是那股魔力一直在影响我——告诉我应该把她绑起来困到狭小的房间里,关上门封上窗,再由我来掐住脖子让她慢慢窒息而死那就能好了。”
“嚓”
在燕青话音刚落,贞德便跃起身,冲他攻击过去,旗帜在空中扫出一道劲风。
“喔哦!”燕青半蹲着往后仰,以让人难以想象的柔韧度躲过了这一击,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后翻出飞船,单手挂住围栏再借力回到原位:“你的怒点真低啊,你和我应该是一样的吧。”
“闭嘴!不要把你污浊肮脏的想法也放到我身上来!”贞德一脸厌恶,显然是已经不耐烦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燕青无辜的说:“真是别扭啊,因为是在当事人面前所以在顾虑吗?又是一个不像alter的点。”
贞德呵呵了两声,咋舌:“恶心,说得让我想吐!不要误会,我生气的点单单只有你把我和你划上了等号!和那个一脸呆样的人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不……虽然贞德是在否定但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她完全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啊。
“哦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莎士比亚凑到我旁边来发出了小声的感叹,活脱脱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也是你的剧本吗?”我抱着玛修后退了几步,莎士比亚也好,燕青也好,我不懂他们先后激怒贞德有什么意义。
退一万步,莎士比亚是自带嘲讽,那燕青呢?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挑事,而且选了一个比莎士比亚更有效的手法。
莎士比亚摸摸自己的小胡须,哼哼了两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道:“你觉得为什么舞台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他话题跳得太快,让我表情空白了一瞬。
见莎士比亚直盯着玛修,思路也被带了过去。
我是不赞同莎士比亚所提出的恋爱感情的假设的,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
在这里的莎士比亚不了解玛修,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例子来。在我看来,如果玛修真有那样的憧憬,大可以把自己代进朱丽叶的角色中,为什么要特特地地做了一个原剧本中没有水墨的角色。
圣杯反应的是玛修内心的渴望,“我”又是其中的关键点,还有二重身……这其中有太多的要素,真要我来推敲、拟出细节实在不现实,但这是玛修,抛开那些复杂的、书上各种的心理推测,我的答案会变的异常简单。
为什么舞台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故事呢?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玛修喜欢这个故事而已,就像玛修喜欢安徒生笔下的小美人鱼、丑小鸭、拇指姑娘那些故事一样,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故事,无关乎其他。
我低头看玛修,她仍然恬静地睡着,我还能记起她奋力追问安徒生故事后续和皱着眉头消化莎士比亚悲壮的故事时的模样。
因周围温度的升高玛修流些许汗水,呼吸不大均匀,我把她的鬓发捋到耳后,叹了口气,虽说这样静静的也很可爱,但能见到她生动的表情才是好的。
“或许是因为是你的忠实读者呢。”我用揶揄的语气回答莎士比亚的话,笑看前方战斗的双方,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现在一点也不着急了呢。”莎士比亚挑了挑眉,“是什么让让你突然变得那么轻松的?噢,又是想到了什么?你真是一个容易怀念过去的人。”
莎士比亚长哼一声:“哼——不过回忆杀可是可以有的,时不时的回忆是丰满剧情的要素之一!”
“是啊,我这个人很容易胡思乱想,以前只是发呆而已,没什么事做的时候就放空大脑,”我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但是到了迦勒底之后不得已的总会想很多,然后……有个人对我说有那样的空闲不如多想想当下,多回忆高兴的事,再不济也应该去畅想美好的未来,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那么做了。”
从那之后我便把所有放空的时间用来思考,真正地去履行自己作为御主的职责。
“莎士比亚,你和燕青还有另外的交易吧?”我抬眼望莎士比亚。
在贞德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燕青身上的这一刻,我将自己猜想问出了口。
“谁知道呢。”莎士比亚耸耸肩。
看样子莎士比亚是不会再吐出什么来了。
莎士比亚不间断地在暗示我,包括燕青也是。我努力理清着他们给予我的提示,可惜进度缓慢。
我熟悉莎士比亚,他如果不想协助我,不会用那么温和的态度对待我,他对自己看不惯的事物和人向来夹杂讽刺,他愿意帮我点开谜题但不会有更近一步的行动……
与之相反的,燕青模凌两可的态度就让我犯难了。我至少知道莎士比亚是站在迦勒底这一方的,但燕青的立场显然不是,他与贞德一起是敌对方,可作为敌方的他不止一次在让我抛出橄榄枝。
这种暧|昧的感觉着实让我火大,最可气的是对着那样的美男子我发不出火来。
杀意是真的,不会下手也是真的,为什么他总是游离在中间呢?是黑是白倒是说一句准话啊……
我望着前边竟然能和贞德打得有来有回的燕青,很想那么对他抱怨一句。
二重身啊……他会那么矛盾难道是二重身的原因吗?
正在我思考着,衣襟处忽然传来一道拉扯的力。
“玛修?!”我低下头,脸上露出喜色:“你醒了?”
玛修半睁着眼,没有焦距:“……前……辈?”
我查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着装,确实是宫廷礼服,这个状态下的玛修理应该不知道我是谁的,我带着盈盈的期盼的问:“玛修,你记得我?”
“您是……?”玛修低问了一句,在愈渐清醒后凭自己的力气站立起来,随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刚才说什么了吗?还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是下意识的叫了我吗?
我了然了她的情况,顿了顿说:“在船上,只不过是飞着的。”
“玛修”立刻就注意到了远处争斗的两人,她面色刷白,转过头来时又发现了在我旁边的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还很有闲心地冲她打了招呼:“哟,吾辈可爱的女儿啊!”
玛修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看看我又看看莎士比亚:“父王!这、这是劫持吗?王族要完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糟糕,但实际上……嗯……”莎士比亚沉吟片刻,笑着说:“实际上更糟糕!”
“诶!?”
“毕竟那方图的不是钱财也不是地位嘛,”莎士比亚无奈地摇摇头,在脖子上比了比:“他们只想要这个。”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贞德想要的是圣杯,不是那些简单的东西可以代替的。
“怎、怎么会……”“玛修”听出了莎士比亚话后的意思,如临末日一般瞪大了眼,她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无助了面孔。
一觉醒来便要面临死亡的绝望,应该没有比这个更打击人的了。
莎士比亚恐吓完玛修,到我旁边来戳了戳我的胳膊,挤眉弄眼:“不去安慰安慰你的公主吗?”
“我的公主?”
我瞥了眼莎士比亚,这是什么称呼?
公主啊……不过现在的玛修也真的是公主。
可——
“我可没有什么公主啊。”我半叹息的说。
莎士比亚有些惊讶,他好像觉得我会顺势接受这样的说辞再去到玛修旁边。
我能从他眼中读出“你刚才不是还小心地护着吗?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了”这样的信息来。
“这是玛修,但她不是我的玛修。”我理所当然的说。
※※※※※※※※※※※※※※※※※※※※
对不起。我给忘了我原来还有个替换章节了,真的很抱歉!
由于这一章写的时间跨度有点大,我完全丢失了方向,主要在转折和写出咕哒性格的缺陷希望没有太偏离。
之后的剧情如果各位觉得大崩坏了非常欢迎在评论区指出。由于我英的事件我准备调整剧情,可能会出现比较多的漏洞。
我后几天会加紧更新,实在很抱歉,我是真的给忘了……
很感谢等待和支持,还有给我砸雷的读者,如果你还在的话,我希望我之后可以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