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透窗户洒进书房,洛基赤着脚歪躺在软椅上,他手里的书已经看了一大半。欢快的音符在书房中央的琴键上跳动,但是弹琴的人却苦着脸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别弹了,翻来覆去就那一段听得我心烦”,洛基看着莱戈拉斯,或:“你又不愿意弹钢琴,没有感情的音乐和锯木头的噪音有什么区别。”
小叶子吐吐舌头,飞快地朝兄长扮了个鬼脸:“ADA让每天练琴一个小时,我有什么办法?他要是听不到声音,等索尔走后说不定也不让我跟父亲去打猎。”
“打猎?别异想天开了,我昨天听见ADA说我们都要去伦敦住一阵子”,洛基撇撇嘴,翻身仰面躺下,绿宝石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说:“我现在就是他俩眼里的过冬土豆,越放越不值钱,这是急着把我塞进阿斯加德那个牢笼里。”
“洛基你在胡说什么呀!”莱戈拉斯转过身,看向平时总是精明尖刻的兄长,洛基此时眼睛里失去了光彩,空洞失神地看着浮雕上的某个人物。难得看到兄长这样,小叶子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劝说,他轻咬着下唇,一脸纠结。
正在小叶子心里斗争时,洛基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他轻快地赤脚跑到小叶子面前,掐住对方的脸颊,抿紧嘴角藏着坏笑,眼睛里俨然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精明算计:“逗你呢!我能那么容易就被ADA拿捏吗?他俩不是想把我塞给阿斯加德吗?很好,我总有办法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
“洛基,你别胡闹啊!”莱戈拉斯明白洛基要是想搞事儿,那必然能把周围闹得人仰马翻,他紧紧拉住兄长的手:“父亲和ADA或许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瑟兰迪尔的声音传来,两兄弟同时看向大门,洛基趁机凑近小叶子的耳边,轻声说:“但愿,如你所说。”
晚餐的时候,埃尔隆德宣布了举家搬到伦敦小住的计划,同时斯内普作为药剂师也会跟两兄弟同行,莱戈拉斯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阵欣喜,因为他终于能离开瑞文戴尔去看看外面,但马上就意识到另一个小问题。那个布莱克在伦敦,西弗勒斯似乎很不喜欢小布莱克先生,他怎么会同意与他们同行?
“西弗会跟我们一起去?”莱戈拉斯没有多想便问出口:“他似乎并不喜欢伦敦、”
埃尔隆德没有料到小儿子会问这样的问题,作为庄园主人他当然又资格要求自己的药剂师同行,但作为一个仁慈宽厚的长者,爱隆不会以命令的口气要求任何一个人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平等与仁爱是埃尔隆德从小教育两个孩子的,所以当小叶子问起来,他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自愿去的”,斯内普端着一小碗黑色的药汁出现在餐厅的门外,他的出现缓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为什么?”小叶子穷追不舍地问:“那个布莱克不是在伦敦吗?”
西弗勒斯听到布莱克时脸色微微变化,但善于赢藏自己的人马上就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又客气的态度:“伦敦有些旧事儿没有处理完,我正好需要回去一趟。况且,莱戈拉斯先生,伦敦很大,它不属于布莱克那一家人。”
说完西弗勒斯放下药碗后迅速离开,洛基认得出那是Alpha的临时阻断剂,索尔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向埃尔隆德赞赏了斯内普高超的药剂水平,表示这是自己喝过的最不难喝的且最有效长久阻断剂。
近两天的索尔的确是显得异常活跃与亢奋,现在想那大概是受到了热潮的影响,洛基不得不承认在热潮前服用阻断剂的行为,让索尔比很多到处挥洒Alpha恶臭的弱智Alpha要绅士有礼。洛基头一次对这个Alpha在心里做出了一个正面评价,就算他看着不聪明,莽撞而笨拙无趣,但至少是个正直善良的人,然而这样的品质在整日混迹于谎言与肮脏交易的上等贵族中居然显得难能可贵。
洛基第一次主动在晚餐后邀请了索尔听莱戈拉斯弹钢琴,瑟兰迪尔和埃尔隆德略感欣慰地将空间楼给了年轻人。莱戈拉斯又弹起了中午时他练习的那首曲子,索尔坐得笔直,目光在洛基、莱戈拉斯与烛台、地毯间显得无处安放,他紧张又略带讨好地回答着洛基的一切问题。
果然索尔还是无可救药的无趣,他端正地坐姿就像一截木头,洛基歪倒在躺椅上,他看着对面局促的高壮Alpha,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和一个完全没有共同话题的人相处度过几十年。
灾难!洛基捂住脸,他不喜欢索尔,不喜欢这个一板一眼的年轻军官,不喜欢被严格家教培养出来的未来公爵继承人,他爱的人应该有着巨人的思想而不是巨人的肌肉。我不爱财富,洛基想着,我不爱稳定的生活,我不爱以庇护为名的束缚。
索尔看着洛基,烛光下黑发Omega美得让自己沉沦,他不敢多看几眼洛基,这样暧昧的环境容易让他失控。索尔看着洛基躺下捂住脸,他想着对方或许是困倦了,毕竟从小母亲就告诉他Omega是脆弱的春之花朵,他们容易生病容易疲倦容易受伤,所以需要Alpha尽心照顾与体谅。
索尔站了起来,他向莱戈拉斯微微鞠躬,然后走出书房,轻轻将门关上。
“索尔真是个绅士的好人”。莱戈拉斯停下来。他知道洛基没有睡着,说。
一个好人,也只是一个好人,洛基闷声说:“他是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