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一起睡,但这被子,必须得分开。”季如梵思考了很久,这是她最后的妥协。
若是褚之遥连这个都不答应,她宁可抱着丝被去贵妃榻上过夜。红烛已经被燃烧了一大半,光线越来越暗,当褚之遥将厚重的床幔放下时,季如梵觉得眼前已然全黑。
“嗯,就这样吧。这样睡两年,应该能熬得下去。”褚之遥倦意上涌,闭着眼睛回答。
季如梵有些气恼,什么叫做熬得下去?仿佛跟自己同床而卧是件很折磨的事,这让习惯了众人追逐目光的裕公主有些受挫。可是褚之遥似乎真地累了,耳边传来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季如梵不忍心吵醒她,听着听着,自己的眼皮子也沉重起来。
裕公主成年以后,第一次与一个不算亲近的人挨得如此近,还共度了一宿。
当晨光照射进房间的时候,褚之遥察觉到身边的人比自己醒得早,因为旁边已经空空如也。褚之遥昨夜喝了酒,睡得很沉,以至于早晨季如梵醒来后想要下床,却怎么也推不动她。无奈之下,高贵的裕公主只能选择跨过横躺着的褚之遥,自己爬下了床。
“娘子起得好早啊。”褚之遥打着呵欠,从卧室出来,就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新婚妻子。
“时辰已经不早了,相公!”季如梵无奈,不睡不知道,一睡她才知道褚少爷睡着的时候,跟个小猪崽似的。
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褚之遥觉得娘子苛求了。哪有新郎官成亲翌日就起个大早的,她没有睡到日上三竿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昨晚自己睡得很好倒是不假,在此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身边多了个人也可以睡得如此安稳,而且依稀记得鼻间总是不断传来馨香,让自己顺带还做了个畅游花海的美梦。
“有娘子作伴,当然是睡得舒服啦!”褚之遥伸了个懒腰,故意将音量抬高。好似生怕屋外的人听不见似地,可是季如梵却红了脸。
“嘘!我这样是有理由的,信我!”看到娘子欲要张嘴说什么,褚之遥一个快步走到她跟前,低声说着。
一大清早,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四目相对,弄得季如梵也有些晃神。不过今日褚之遥是有些反常,既然对方这么说,姑且信她一回也无妨。
“闵大夫早就交代我了,所以我准备了好久呢。”褚之遥从昨日脱下的中衣里翻找出一个丝帕,又放在手心里揉了揉。
季如梵走了过去,看见褚之遥手里的东西,脸立刻滚烫了起来。要说刚才褚之遥没来由的话语让她脸红,那么此刻她眼前的东西就很让她心跳了。身在宫中多年,又是临近婚期的裕公主怎么会不知道那带了血迹的洁白丝帕是何意义呢?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准备了,难道闵大夫她已经知道?”
褚之遥见丝帕已经足够皱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稍稍展开抖平,说道:“我们之间的秘密暂时没告诉闵大夫。她只是说,要是我们不知该如何洞房,可以向她请教。”
季如梵呼吸一窒,没说话。
褚之遥扭过头对她一笑,接着说:“我才不会问她这些呢!就算我不懂,我难道不会自己去找,去摸索吗?”
季如梵的思绪被褚之遥带得有些跑偏,问道:“那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书里啊!你难道不曾听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一切吗?”
季如梵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说:“前一句我倒是知道的,后面这一句怕是褚少爷自己的发明吧。”
褚之遥被看穿了,也不觉得尴尬,反正就是一句玩笑话,别人如何看待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想必是外面候着的人已经听到屋内有动静,知道新人已经起身。
褚府的家长,只有褚老爷一人,附带上对褚之遥有救命之恩的闵玉,也不过就是两杯茶的功夫。季如梵觉得要比昨日拜堂轻松许多,而褚老爷也不为难小俩口,叮嘱交代了几句,就放她们自由活动了,临了还不忘塞了个大红包给季如梵。
虽说是见惯了金银珠宝的裕公主,但得到这样真切关爱的机会却不多。这让离家数月的季如梵有些想家了,也有些想念父皇了。只是季如梵不曾想到,她只成亲短短几日,褚家就来了一位神秘的贵客。而这贵客不为别的,专程来找季如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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