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炎能怎么说?说这小脑袋瓜不开窍他很发愁?但对于林瑾提出的要求,方明炎从来都是有原则、无底线的满足。
就像这一天,方明炎炒了糖醋里脊、陪着去看了动画电影、甚至还花巨款抓了一个考验审美的羊驼玩偶。现在这个玩偶登堂入室,被摆在了床头柜的左侧。
方明炎挑了挑眉,觉得离晚上做噩梦不远了。
“炎炎哥,这下你晚上睡觉就不会孤单啦,我让小羊驼陪着你……”林瑾坐在床边,大半张脸埋进玩偶。
少年清瘦修长的身躯趴伏在深灰色的床品中,柔软下陷,方明炎眸色沉沉地望着那半臂宽的窄腰,嘴边却极随意的打趣:“以为我是你吗?睡觉还需要在旁边放个娃娃。”
方明炎自知不能再看了,清嗓岔开话题:“要午睡吗?玩了一下午也累了,等吃晚饭时我叫你。”
林瑾在玩偶中闷声轻唔,紧接着打了一个呵欠,方明炎本不会在这个临近黄昏的时间段犯困,但身体不由自主跟着对方慵懒的呵欠声也复制了一个懒腰。
林瑾在床上打了个滚,肚皮朝天,他轻轻笑着,拍了拍枕头:“哥,一起来睡吧。”
小精灵全身心信任的叫他一声哥,让方明炎觉得自己的浮想联翩来得让他尴尬,他活动活动颈关节,应了声“行”,抬手把布料密实的窗帘当做薄弱伪装,隐没一身无法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罪恶感。
房间昏暗下来,像在眼前罩了层稀薄的黑纱,目之所及是一片朦胧的不真切,方明炎合衣入卧,抖开空调被搭在林瑾的肚子上,轻道了声睡吧。
就是这时,卸了防备满身软肋时,林瑾的手心覆在方明炎的手背上,毫无缝隙的贴着。
他们可以在阳光下搭肩,可以在拥挤人群中倚靠半个怀抱,甚至可以互相亲昵捏脸。但所有的行为始终逃不开兄与弟的范畴,在长大以后也不可能再无所顾忌。
方明炎觉得心脏的共振使得他指尖一阵痛麻,手背又像浸入一片潮湿的暖云,皮肤间亲密摩挲,擦出难以招架的痒,又痛又痒的感受,无比贴和他迫切又畏缩的心情。
“哥……”少年伴着困懒,绵软的将尾音拉长,“好久没和你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了,还蛮怀念的。”
手指收紧轻晃,方明炎清楚自己在劫难逃。他挣开被抓的手,长臂从林瑾的颈下穿过,几乎是毫不费力,小精灵便落在了他的肩头。
方明炎微微侧了下头,吻在林瑾柔软的发梢,“好了,不用怀念了,快睡觉吧。”
林瑾的脸颊贴着方明炎的锁骨下方,声带振动穿过皮骨与血肉,做为承载声音的介质,方明炎不需要耳朵就能感知林瑾的声音、呼吸、心跳。
声音变为了心动的媒介,而做为献祭给隐秘动心的代价,就是方明炎在对方呼吸绵长的熟睡后,要承受焦灼难耐的寂然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