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我怎么想？”林瑾反问道。

他的声音很弱，在高声控诉之后听起来软得可怜，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鼻子面颊眼睑都泛着红，就这样微微仰起头，用受伤的眼神执着望向方明炎。

旁人见了尚且会不忍心的画面，落在方明炎眼中更是揪心，这种心痛如绞的感觉让他也差点跟着掉泪，笨嘴拙舌地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想让你做谁。”

他抬起手给林瑾擦脸，不想让晶亮刺目的悲伤留在那里，只是眼泪自决堤以后再没断过，方明炎怎么都拭不干净。

他慌张地哄着：“小瑾乖，不哭了……哥哥错了，哥哥任你打任你骂，不要生气好不好？”

“一边装作不知道我是林瑾，一边和闫熠打得火热，你是不是只想在暴露之前好好玩玩，哪怕是你弟弟也无所谓！”林瑾用脚用力踹方明炎支撑在地毯上的那条腿，怒骂道：“你这个渣男！老畜生！”

“不是，你误会我了……”方明炎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干脆坦白道：“在恋爱过程中，我从头到尾都知道是你。”

“因为是你，才恋爱的，从来不存在想和其他人玩玩。”

“小瑾，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啊。”

林瑾怔愣片刻，睁大了水亮漂亮的眼睛，像是在接受着方明炎话语里的信息，而后呜咽一声，悲不自胜：“从头到尾……你都在欺骗我……”

林瑾哭出声，边抽噎边用力推拒靠近的方明炎：“你是我最相信的人，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错了，宝贝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哥哥好心疼……”方明炎单膝跪在林瑾身旁，抱不到人后改成抓手，“以后不骗你了，我发誓。”

林瑾狠狠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我从头到尾都个傻子……”

“以前是眼巴巴跟着你，现在是跑到你面前出丑，方明炎，耍着我能让你这么开心吗？”

“你一句等我长大，可又知道我追得多累吗？”林瑾哭得稀里哗啦，声音干哑到失声。

方明炎给林瑾抽纸巾，又端水亲自喂给他喝，轻声软语地哄：“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我五岁生日那天，才知道你妈妈怀了几个月大的你，从把你当成一只降世的小怪物开始，几乎亲自看着你一晃一晃地长大……可这五年又太长，不能陪你玩泥巴上下学，小初高全部错开，等你步入青春期我都已经成年许久，我喜欢你，但我首先要当好你的哥哥。”

“你从小跟我就亲，有时候连爸妈的话都不听只听我的，就是太清楚这份责任有多重，才怕你跟着我走一条坎坷满布的路。”

“我总想等到最好的时机与你相爱……却不知不觉错过了那个最好的时机。”

讲到后面，方明炎忍不住哽咽，眼眶也红了一周。

刚平静下来的林瑾听到方明炎的这一声哽咽，立刻又开始掉眼泪，极度委屈地质问：“你从来都不说！从来都怕让我知道！我以为你只把我当成弟弟，不会喜欢上我，我真的……太难过了……”

岂止难过，要不是怕方明炎和他抱头痛哭，林瑾都要细数自己在感情中有多难过和绝望。

“好了好了，不哭了宝宝，”方明炎看出林瑾不再推拒他，得寸进尺地坐回沙发上，捧着对方的脸将泪珠子吻干净，而后把人抱在怀里，揉着后颈安抚。

方明炎轻轻拍着不断抽噎的林瑾，像幼时哄小孩一样，语气温柔地讲道理：“这件事是哥哥不对，不要拿哥哥的错让自己难受伤心，而且，明天眼睛肿了该怎么见人呢？”

林瑾不说话，窝在方明炎肩头平复心情，过了片刻后直起身子，眼睛依然红，但里面的水光已经消失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声调，像个迫切证明自己能力的小少年，强调说：“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受到委屈，需要找到你再哭五分钟的小孩子了。”

林瑾沉默了少顷，经过思考后对方明炎说道：“对于我们之间的情感问题，我想两个人应该都需要一段冷静思考的时间……而且我希望这段时间，我们能够独立于所有关系之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我明白。”方明炎点头，跟着从沙发上起身。

林瑾刚刚大哭一场，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和方明炎共处一室，也不再看对方，径直往门口走去。

“我送你回去。”方明炎跟在后面。

林瑾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隐有不耐地问：“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方明炎吃瘪，像个晚开窍的学生，苦笑着回答：“这次是真明白了。”

※※※※※※※※※※※※※※※※※※※※

冷战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