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第二天,林瑾在残留着方明炎体温的被窝中醒来,他在里面无所顾忌地打了个滚后,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出钥匙,迷迷糊糊的小脸就绽开了一个傻笑。
赖了会儿床,听到外面发出声响林瑾才爬起来,踩着拖鞋走出卧室,看到方明炎提着早饭正蹑手蹑脚地换鞋子。
对方鼻尖冻得微红,挺括有型的大衣浸满寒凉晨雾,似乎让人很难一下子联想到那个暖融融的被窝。他抬眼看向林瑾,眉头稍稍蹙起:“把衣服换了再出来,客厅冷。”
林瑾穿的是之前留在这里的短袖与运动裤,被方明炎提醒才知冷,环着手臂来回搓了搓,用犯着晨懒的音调问道:“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等会儿要去院里送个资料,”方明炎捏着豆浆杯试温度,而后准备倒进玻璃杯中用微波炉重新加热,“去洗脸刷牙,吃早餐了。”
林瑾说了一声好,乖乖转身回卧室。
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时,林瑾犹豫了一会儿,声音轻弱地叫了一声哥。
方明炎刚剥好茶叶蛋,闻言抬头问道:“怎么了?”
“我待会儿能跟你一起去吗?”
方明炎将鸡蛋一分为二,把没蛋黄的那一半喂给林瑾,回道:“今天天气特别冷,我送完就回来了,你在家想想中午吃什么,等我回来时候把菜买好,中午做给你吃。”
林瑾摇了摇头,喝了口豆浆把鸡蛋咽干净,“我不怕冷,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想多在外面逛逛。”
既然小家伙儿都这么说了,方明炎便不好再拒绝,吃过饭后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长款羽绒服,让林瑾换上。
今年还没见过雪花,倒也没冷到穿大棉袄的地步,林瑾从电梯里出来后迈了稍大的一步,羽绒服下摆正好把膝盖完整束缚。
爱美小林欲哭无泪,见这会儿功夫方明炎已经走出三四米,便提高音量叫炎炎哥,踢着小腿说自己都迈不开步子了。
方明炎笑着拒绝对方要回去换上自己衣服的请求,转身折返,在林瑾身前蹲下,将底端的拉链拉开。
“好了,这下能随心所欲地蹦哒了。”方明炎起身,一只手护着林瑾的下巴,另一手将上面的拉链拉至最顶端,最后像撸猫似的在那处**上勾弄两下,说:“可别跑丢了。”
林瑾跟在方明炎屁股后面厮混了一整天,到晚上才带着钥匙恋恋不舍地回了学校。
因为周日方明炎要参加一个讲座,而他刚好也要参加乐队的团建活动——借着他生日的由头搞团魂画大饼,势要在下一个节日里冲击酒吧年度最高销售额。
翌日,林瑾裹上隔风不保暖的皮衣,随手用烫发棒给自己夹了个锡纸烫,一边怀念方明炎的大棉袄一边在心里吐槽乐队里的几个哥越来越不靠谱,真怕哪天热场之前要在后台跳抓钱舞。
等林瑾到达包厢后,乐队的几个哥哥分别送上生日祝福,今天黑发素颜的小林看起来异常乖,挨个道谢后一齐碰了酒杯,陪着哥哥们把酒喝干净。
入世未深的小林没想到一杯酒的后劲这么大,转眼间话题就转向关于周四乐队年末突破销售额的有关营销策略,林瑾旁观了几位年长者的苦恼,有些同病相怜地想到了期末考。
吃过饭后,几人回酒吧排练新歌,在校正、改谱、重复练习的过程中,林瑾脱掉外套也依然出了一层薄汗,在休息的间隙被主唱大哥笑话:“呦,今天我们的小太阳终于不用上钟了。”
林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着回道:“中午那点酒的后劲真足,到这会儿还感觉有点亢奋呢。”
“那可不,你文哥窖藏七年的媳妇酒。”主唱大哥压低声音,讲别人的坏话:“七年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啧啧……”
“说嘛呢老陆,不知道我耳朵好使啊。”
林瑾莞尔:“文哥,要不等你闲的时候去我们学校附近转转,大学城可不缺适婚的女孩子。”
“我在那片晃悠的时候你还在家写五三呢,瞎出主意……”
“文儿,反思啊,人小熠写五三的时候可不缺女孩子追。”贝斯加入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