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这么多年见公良飞郇的次数极多,便一眼认出了这所来之人,立即上前跪奏。
“先回去。”
公良飞郇的脸色一下就肃然了好几分,转身将公良世行先支回了王府,薛承远却仍然站在他身旁。
公良世行十分乖顺,立即就先独自进了王府。
他从来对薛承远不回避这其如今乐儿、知儿还长居在京中,让他们二人牵挂的不行。
信使呈上信函盒,公良飞郇拿出腰间随身的配印在封口比照了一下,印记完全吻合。
信函盒这才抽开,立即见到五六封叠着的信。
公良飞郇曾经掌管乾徽的情报队伍多年,他看东西喜欢先挑外表不寻常的看。
手中这五封信,一封明黄色皇帝的御书,三封是白色朝庭月报通奏,都寻常得很,唯有一封像是公文又似家书,用月白色的薄纸写成,文后的封印连字都没有。
公良飞郇专挑这一封先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他人顿时就呆立住了。
薛承远见他脸色骤变,深知有什么大事不好。这是谁送来的信?
公良飞郇无意当着信使的面与薛承远共看书信,退却了信使,拿着信函匆匆就往王府走。
“出了什么事?”
薛承远见他一改面色,十分焦心,预感这京城中恐怕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
公良飞郇首先想知道这信中说的是不是事实,其次想知道是谁将这封信送给他的?
但这两个疑问,就是杀了那信使,也问不出所以然。
因为这信函盒完全是从宫中送出时就密封好的,只有他这个沅西王能够打开。
这信中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这京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知儿武学出众,倒是到了如何的地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
公良飞郇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心中生起这般诡异的恐惧。而这种恐惧的来源,竟是害怕失去……
“信中说,知儿和皇上……”
公良飞郇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
皇帝喜欢知儿,这是由来已久的事情,那又如何?谁让他儿子生的好,全城的姑娘都喜欢?
但孕子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恐怕就并非知儿所愿了……
一想到这里,公良飞郇的心揪的更紧了。
他最爱的爱子,如何能够忍受他此生有半分的不如愿和勉强?!
再者世乐娶妻生子,他们早已乐见其成。
只盼望这世知也能平顺一些……
薛承远听了公良飞郇一句话,就约莫猜出了大概。想当年卓允嘉的性情如此刚烈,这儿子……倒是也如出一辙。
“他们到了什么程度?!”
薛承远直接就问,若没有出大事,是万万不会有信捅到沅西这里的。
毕竟知儿十分懂事,从来不愿他们为自己担忧分毫。
“知儿有孕了。”
“什么?!”
薛承远脸色一僵,顿感又气又急。
“这消息应该不会是假的,但至于是谁送来的……”
公良飞郇已然进了房中,借着灯火速速就将手中所有的信件全部阅览了一遍。
皇帝的信中根本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公良世知的话,一句也没有。
朝廷这几月的奏议,也没有一句相关的话。
只有这唯一的一封……
公良飞郇一手捏住那信,想他一世为臣在朝中也和这些老奸巨猾的东西过招了不知多少回。
齐佑良战死的事情,他也早已获悉。
深知如今这朝堂上水深莫测,早不是上皇那一朝时的模样。
皇帝年轻,却极有主见,不喜任何人过问和操纵。
然而自己的儿子……
公良飞郇想着想着,觉得心都要被撕碎了一样。
知儿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怎么会怀孕?皇帝究竟做了什么?!
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