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才不理她,却想,真是绝好的机会,能来一趟女牢。
楚黛黛仍不能放松警惕,只不错眼地看她,萧霁给她看的心烦。
“再看,再看我就过来了。”
“你敢。”
“这位小姐,我这样的亡命徒,有什么不敢?”萧霁挑一挑眉。
楚黛黛听了,神情越发凶狠。萧霁的性情,也就那样,却仍被楚黛黛眼中那一抹流光吸引,他皱眉想了一想,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你少说这些,你能被关到囚里来,哪里能是什么好人。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见过你。”
萧霁给她说的火起。说实在的,他没有杀女人的前科,也不是打女人的性格,只是仍然觉得这个女人烦得很。他想了一想,说:“你是楚将军家的小姐吧。”
楚黛黛眸光一震。
但楚黛黛仍然拒绝和他沟通。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夜。只是那一夜,萧霁依旧睡的无比香甜,楚黛黛却……
第二天,依旧没有人来牢里看她。她虽对柯瑾抱有期望,但她到底不是懵懂孩童,亦知道这事极难转圜。来牢里送饭的人是个哑巴,哑巴不会说话,也不懒得听人说话。萧霁分她一个馒头。虽然萧霁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楚黛黛并不怕他。
楚黛黛身着囚服,衣襟有些歪斜了,她忙背过身贴着墙整理衣襟,萧霁却开始观察起这牢中的构造来。
楚黛黛无心和萧霁说些什么,萧霁也没有和楚黛黛说话的心思。就在这样长久的沉默中,两人就安然度过了一日。晚上,又有哑巴过来送饭。楚黛黛中午只吃半个馒头,这时候饿的很了,才要喝一口汤,却被萧霁按住她的手。
她下意识就要惊叫出声,萧霁就按住她的嘴。
他并不看她,但他手劲很大,楚黛黛吓得冷汗都下来,心想这男人是被人派来杀她灭口的么?
等那哑巴走来,萧霁才说:“你是不是傻?那汤里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萧霁看着她,神色带上一点戏谑:“当然是催情的药。”
吓得楚黛黛险些把碗打翻了。
萧霁在楚黛黛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是将那汤端起来喝了。楚黛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去拦住萧霁喝汤,她一双柔夷冰冰凉,触的萧霁身上发麻。萧霁反握住她的手,又将她的手牢牢撰着放在自己膝上,将那汤饮尽了。回头只见她一脸惨白,只一双泛棕的眼睛生出氤氲般的水汽,他本以为这小瓷娃娃般的姑娘要哭,结果她并没有。
她就是那么看着,像一只凶狠的兔子。是的,再凶狠,也只是只兔子。
“这种东西对我不管用,我又不是你们这种半点武功不练的人。”
楚黛黛此刻倒也猜出一点他的来历。无他,柯瑾之前在去崔家的路上抓着一山贼,当时柯瑾邀功似的更楚黛黛说了几乎八百回,还有他那小厮奉天,更唯恐天下不乱地补道:“可好看一山贼了,一双桃花眼漂亮的跟什么似的。倒是和我们爷差不多高,看起来也壮实,看上去一点不像软脚虾。”
柯瑾当时那自得的样子,楚黛黛现在都记得。
所以,柯沉雪放萧霁来女牢毁楚黛黛名节,当真是有缘由的。且不说萧霁身上沾的是采花案,更何况萧霁这样貌,只要柯沉雪有心,也可把用强运作成楚黛黛色迷心窍。
“你骗人,当时柯瑾使了秘药来对付你,听说那药,只一闻就让人走不动道。你既然能被那药制伏,何况这……”楚黛黛到底没好意思说出□□两个字来。
萧霁十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竟出其不意地跟她解释一句:“那是我骗他的。”
“你骗他做什么?难不成你就是为了来趟牢里。”
“没想到连女牢都来了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萧霁笑意深深,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楚黛黛的问题。楚黛黛自然也没个心情听他话中有话,依旧只是不错眼地盯着他,只见他面色如常,又问:“你该不是为了独占那一碗汤骗我的吧?”
给萧霁呛个不行。
楚黛黛见他这样,却笑起来。自从楚将军出事,楚黛黛已经许久未笑过了。如今虽不是开怀大笑,只眉眼间有一点笑影子,对她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好心情。
她眉目含笑,令这寂静的夜色都添了一分潋滟,萧霁不过瞧了她一眼,却在顷刻之间,却有那么片刻,竟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