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喜的连说了三声好，还说：“阿霁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楚黛黛当然不会得意忘形，十分自谦地说一句：“婆婆说哪里话，我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才是。”

这一席宴自然吃的宾主尽欢。金氏有些醉了，先由侍女扶下去歇着，她如今不住从前住过的院子了，不过儿子留给她的院子也是凤凰山中一等一的好院落。山上晚风凉，金氏吹一吹风，渐渐清醒过来。

她没有问金妍的事，有些事情一望即知，不必再问。

这一晚，萧霁情绪不佳，但情绪不佳也依旧不妨碍他对妻子动手动脚，尤其今日，楚黛黛很不能理解萧霁，非吵着要和她一起洗澡。

“谁和你一起洗澡啊，你一进那大木桶，水不得溢出去一半。”

“绝对冻不着你，你又不爱动，我给你洗还不好。”

楚黛黛实在拗不过他，也就允了。

事后楚黛黛深悔当时没有义正严辞地拒绝这个很不合理的请求，反正，最后被他抱出木桶的时候，她是真不太能动了。

这一晚，萧霁罕见的失眠。他先哄了楚黛黛睡着，只一个人怔怔地盯着承尘出神。或许是心有灵犀，她那一夜睡的不安，半夜醒来，见他眼睛仍睁着。萧霁一向睡眠不错，楚黛黛见他如此，便有些担心地问他：“是外头有什么事吗？”

萧霁这才侧过身来看她的脸。

“我是在想，这些年我娘去了哪里。”

楚黛黛眨眨眼睛。

萧霁知道她不知前事，但他之前因她一席话心结得解，方慢慢说：“其实我还有个弟弟。当年我爹过世，我娘肚子里怀的是我爹的遗腹子。金妍当时以我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她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因当时我娘在凤凰山的声势远在我之上。金妍或许担心我的权柄旁落，不，应该说她担心到时候自己的权柄旁落，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逼的我娘带着襁褓中的弟弟离开凤凰山。”

“是什么手段？”

虽说在楚黛黛看来，金妍确实是个有手段的人，但她并不觉得凭自己婆婆的实力和萧霁的心性，两人合谋都拿不住一个金妍。

“我弟弟可能不是我爹的孩子。我娘要保住这个孩子，舍了我，离开凤凰山。”因为她眼中的疑惑过于明显，萧霁便耐着性子给她解惑。

“凭我和我娘，不至于被她掣肘。但我娘实在太担心我弟弟，而且当时，她并不信任我的才干。”

我曾不被我的母亲信任，我也不是我母亲选择的那个孩子。

这是我心里最深的隐痛，我现在告诉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我的痛苦。

哦，你看到了。

他的眸中有一瞬的失神，这令她下意识地抱紧了他，良久良久，她才放开。

他再看她时，她的眼中全是温柔。

“你怀疑你的弟弟没死，对吗？”

“我娘她当年能为了他放下手中权柄离开凤凰山，我不觉得我娘能让他出事。”

“不如明天我去探探婆婆口风。”

“不用了。人若活着，总有蛛丝马迹。睡吧。”

这次换萧霁搂着她，声音里带了一点温存。他慢慢拍着她的背，再次哄她睡着。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萧霁也和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次楚黛黛起了个绝早。说起来，萧霁并不是个懒散的性格，但自从娶了楚黛黛，很愿意早上在被子里窝一会，平时她倒也随他，但今天却说什么也不行，硬生生把萧霁从床上拽起来，理由正当且充足。

“今天要去给婆婆请安，晚了时辰就太不好了。”

萧霁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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