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虞尘走得很慢，但他知道路总会走到尽头。甚至都没有走到转角那家他喜欢的咖啡店，手机就响了。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冷冰冰又不耐烦的语气透露出对方心情很不好。

“我很快回去。”虞尘握紧手机，心情倏地落到了低点。

“司机已经在等你，马上回家。”说完，电话那头毫不留恋地挂断。

转过身，虞尘返回香水店。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不明的未来。

打电话来的是他的继兄，现在还可以算作是被害者家属?——因为虞尘的母亲把他的父亲物理阉割了。

**业高度发达的时代。尽管社会表面上十分鄙视，但是其实暗地里都是**的奴仆。**服务业多为beta，虞尘的妈妈虞烟曾经是个例外，她是个Omega。虞尘高中以前，她还是个相当出名的脱衣舞娘，被誉为“**大师”，后来嫁给了虞尘的继父。

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语。虞尘脑子里很混乱：继父虽然性命无虞，可是妈妈仍然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还有巨额赔款，他真的要屈服继兄的安排吗？屈服“美梦”？

回到家。

虞烟还是坐在偏座上，优雅得体的华服包裹住身体，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如果忽略她瑟瑟发抖的手以及脸上遮不住的淤青的话。

忽略掉餐桌上的剑拔弩张，虞尘分别向继兄和妈妈打了招呼，脱去身上有些湿气的大衣，坐到了平时的尾座上。

“明天蒋家会过来接人，你考虑清楚了吗？”说最后一句话时，继兄方柯城语调轻缓，似乎虞尘还有拒绝地余地。

虞尘还没说话，虞烟却被点燃了。平日里最柔软的一双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恨意写满了眼眸：“不可能！”

方柯城脸色没变，却拿起了西餐刀开始缓慢优雅地切割牛排，语气满不在意：“你现在可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母亲。”

虞烟红肿的双手开始发抖，颓唐地坐回了椅子上，无力地捂着翻涌着泪水的美眸。

“父亲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若是父亲醒了，你猜他会不会饶了你？还有你这个儿子。”方柯城转过头盯着虞尘，一字一句地威胁：“我要亲手把他送进红玉馆里，接你衣钵，替你还债。”

“我同意。”虞尘再也看不下去妈妈颤着肩膀哭泣的模样，站起来搂住妈妈的背，扶着惊慌无措的虞烟回了房间。原来的房间肯定不能住了，即使佣人已经重新打扫了，好像还是可以闻见血腥气。

安顿好了虞烟，虞尘心力交瘁地躺倒在了床上，明明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反而心情沉寂下来，还忍不住打开手机刷了刷作者有没有更新。

其实故事并没有好看到让虞尘念念不忘，而是因为作者三个月前告诉他：小鱼，我想和你面基，你愿意吗？

他当时是多么激动又害羞地写下：好的。

可是，第二天他请了假，在咖啡店坐了一天，傻得连侍应生都来安慰他。那一天，好像也在下雨，他回家的时候傻得连雨伞都忘打了，像落水狗一样回到家。

失踪作者还是没有上线，虞尘看了看灰色头像，点开。聊天消息只有自己在演独角戏。虞尘点了点屏幕，最后写下：再见了，我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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