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没有否认:“你们如果不想被人听见,就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小声说话,过路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
江北也知道自己理亏,毕竟是她们没有留意四周的环境,但却又突然听他说:“我和你开玩笑的。”
对于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反问:“什么?”
“我说,刚才我是和你看玩笑的,”林安看着前面的台子,语气悠然地说,“我不是在那里溜达才遇见你们的,而是你把我叫到现场的。”
她一脸迷茫:“啊?我没有啊。”
林安提醒她说:“戒指。”
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江北总算明白了过来,也霎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在听到林安说自己可以用戒指召唤他后,她曾经偷偷地在自己正在读的英语教材的某一页上写了他的名字,只不过她没勇气实验,而且那两个字芝麻大小,就算她自己也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所以后来也就忘了。
可今天她提着的手提袋就放着那本英文书,她在长廊里和王永澄说话的时候曾经把手放在手提袋上,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戒指凑巧隔着袋子正好和她写的他的名字合上了。
这真是巧了,而且真的是手误。
她不由有些遗憾,自己好奇了那么久,第一次用竟然没有亲眼看见过程。
“原来隔着东西也可以吗?”她有些尴尬,“我还以为戒指必须和你的名字必须挨着才能用,师兄之前没提过啊。”
林安似乎并不在意她在书上写自己名字的原因:“实物和宣传一般都是有差距的,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
她只好认了,又问他说:“那今天的这场演讲?”
“这是养老院每个月的惯例,只是我建议院长提前了一周。”他顿了一顿后又说,“刘阿姨虽然什么事都想开了,但那些往事毕竟也是她的伤心事,如果不是因为就要离开京州,她也不会答应这次演讲的。只有真正同病相怜的人才懂得她们的伤口在哪里,才会恰当地对症下药,更何况刘阿姨已经做了几十年的心理医生,虽然她用了大半辈子才治好了自己的心病,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有经验。”
原来这一切真的都是他安排的。
她想了想后问他:“那林师兄打电话给永澄,也是刻意的?”
林安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样,她应该不会同意过来吧。”
他说的对,在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他逼着永澄自己亲口答应,那只怕谁都没办法让她先放下赵庆的事。
看了一眼已经拿了纸巾在擦眼泪的王永澄,江北感激地对他说:“谢谢林师兄,如果今天没有你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她听了这么多其他别样的人生,有些与自己的截然不同,有些又与自己是那么相似,也许会想开一些,至少今天不会因为无事可做而只顾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
“你是该谢谢我,”林安淡定地收了她的谢意,“不然你现在就已经是复仇协会的会长了。”
江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那么说是为了暂时让她冷静下来,不过她的前男友真的太渣了,如果这么放过他,连我都觉得太便宜他了。”
“是吗?”林安缓缓转过了身,眉眼疏朗,“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江北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林安抬眼看了看蔚蓝无云的天,目光深邃而悠远,“但我相信人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无一例外。”
她半信半疑,喃喃自问:“会吗?”
林安将目光转向她,徐徐地说:“你觉得你的同学很可怜,她被人骗,被人戏弄,可说起来,这次也是给她的一个教训,她太容易轻信他人了。而且,你觉得她今天去找那个人,只是为了问清楚吗?如果问不清楚,她又想做什么?”
江北对他的这个问题有些诧异,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目光不由又向王永澄的背影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