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反问她说：“我什么怎么了？”

“从出门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就是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刚才终于想通了。”方元皱着眉问她，“你怎么一直低着头看地，是黄历说你出门能捡到钱吗？”

她一愣，虽然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躲避什么。

不去看人的眼睛，就分辨不出哪些是两界人，自己的确是在逃避。

但很快，她就神情严肃地叹了口气：“这都被你发现了，好吧，见者有份好了。”

方元当然不相信她，不过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问。

两个人说着话，在电影开场前的二十分钟到了商场，电影院在五楼，她们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在商场里转悠，然后拐到二楼的麦当劳去买饮料。

路过旁边的一家餐厅的时候，方元见已经过了饭店还有很多人在拿号排队，认定了那家餐厅做出来的一定是天上才有的珍馐美食，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一直往门口的宣传牌上瞟。

江北知道自己虽然能拦下她的人，却阻止不了她的心，就任由她去神往，自己也瞧了几眼，谁知道竟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熟人。

王永澄和她的那位神秘男友坐在靠窗的位子，边吃饭边聊天，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她曾说自己的男朋友比她们要大十岁，但看起来倒是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小很多。不过，虽然他的长相比一般人的确英气几分，可脸上有藏不住的世故，不是干干净净的，带着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沧桑。

江北拽了拽方元的袖子，示意她往里面看，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方元双眼一亮，嘴里模糊不清地激动说：“哇，有三杯鸡耶！”

原来她只看到了餐厅大堂里挂着的宣传海报。

江北叹了一口气，在方元面前，她这个自诩吃货的人如果没有自惭形秽。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这也是她们相投的臭味之一。

江北恨铁不成钢地斜了她一眼，提示她说：“你看，三杯鸡的左边坐着谁？”

“左边？”方元终于开了窍，“咦，那不是永澄吗，这么巧，她是在等她男朋友吗？”

“嗯？”江北又望了过去，才发现刚才还坐在永澄对面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方元已经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跑去：“这就是缘分，走，看热闹去。”

王永澄见了她们，只是稍稍有些意外，然后就笑着招呼她们在旁边坐下：“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还想说不定能在这里遇到你们呢。”

方元迫不及待地问：“你男朋友呢，还没来吗？”

江北无奈地说：“人家的餐具都用过了，你说来了吗。”

“对，他刚去卫生间了，一会儿就回来。”脸上洋溢着被爱情滋润的幸福，王永澄也不再像在学校时那么矜持，落落大方地说，“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这可不行，就算你不介意这里多俩灯泡，可我们的电影还等着呢。”江北笑着说，“其实我刚才看见了他的一个侧影，挺成熟的。”

方元好奇地追着他问：“你看到侧影了，怎么成熟？”

江北不慌不忙地说：“百闻不如一见，你急什么。”

但她们并没有等来她的男朋友，只是等来了他的一个电话。

听手机的时候，王永澄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但声音还是很温柔：“嗯，我知道了，那你先忙，记得再吃点东西。”

挂了电话后，她有些抱歉地对她们说：“他单位突然有急事，所以先走了。”

方元一愣：“不是在卫生间吗？怎么不来打声招呼就走了？不会是看见我们俩在所以害羞得逃跑了吧？”

就算再赶时间，也不至于连多走两步来和女朋友告别的时间都没有，王永澄再是善解人意，也不会不明白他就是在有意躲着她们。

“估计是从那边的门离开的吧，”见王永澄已经有点难过，江北在暗中拽了拽方元的袖子，让她少说两句，“那边离电梯口比较近，他可能真的比较赶时间。”

方元也看出了她的尴尬和伤心，连忙转了话题：“对对，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