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诡书后,你可以改动一句话。”他把苍穹放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打开其中一页,指着其中一行对她说,“比如这一句,’起床后,他空腹吃了一个冰冻的果子,结果腹泻了。’用苍穹,你可以改成他空腹喝了一杯温开水。”
江北明白过来,恍然大悟,激动地说:“我明白了,他喝了温开水,而没有吃冰冻的水果,这样就不会腹泻,以后的经历就有可能会发生变化,对不对?”
林安合上书,将它又重新放回了书架上原来的位置:“对。”
她觉得十分神奇,感慨着继续琢磨,又听他说:“不过,你要记住,一个人的诡书和他的人生一样,本来就不被允许变更,所以你最多只能改一句,不然不仅不能改变那个两界人的命运,而且我们有可能从此被困在他的诡书里,再也回不到现实了,所以在下笔之前,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她还是听出来事情绝对没有刚才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她的眼睛一亮,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那,比如诡书上面写着今天我要去跳楼,我改成以后我都不想再自杀了不就行了?”
她自以为这个想法肯定会很奏效,但没想到林安听了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是他自己人生的作者,他不在乎什么,就会在他自己的诡书上一笔带过;同理,他看重什么,就会浓墨重彩地在诡书上写什么。所以,如果一个人已经把自己逼到了非要自尽的地步,他的诡书上一定会大段地书写那个念头从种下到生根的过程,就算你改了其中一句,除了前后矛盾会让他的人生暂时紊乱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虽然还没有付诸行动,但江北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她有些泄气地问:“那也就是说,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想要自杀的关键原因,并且在他的诡书上改了他自己写的那句话?”
林安微一点头,神色微微严肃:“这件事的确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才说“有可能”改变一个两界人的命运。
突然想起自己有可能会使易小衡失望,她顿时更紧张了。
“不过,只要做了,就比无能为力有机会,”他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大起大落,安慰了一句,“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说的对,能做些事情,就是还有希望。
她下定了决心,问他:“那我该怎么帮你?”
他简单地答:“一滴血。”
她有些意外:“就这样?”
林安的语气平静而笃定:“对。”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心里安慰它们不要怕,可越是这样,好像就越能感受到刀刃划过指尖的疼,为表抗议,左手先颤了一颤。
他的余光犀利地将她的反应收在了眼底,恍若未见地说:“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可以走了。”
派了更坚强的右手去强行征服胆小怕事的左手,但两只手抱在一起更突显了她的紧张:“去哪里?”
林安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隐藏极深的期待,声音镇定:“去找你今天早上见过的那个两界人。”
他带着她去了15号楼的9楼,当看到他拿出钥匙打开了902的房门时,江北还以为他已经和徐枫熟得可以自由出入她的家门了。
但事实证明,她又一次想错了。
那个房间虽然和普通的人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却不见一个人。
林安打开了主卧的门,示意她跟进来,但她心里有些惊疑,所以站在客厅没有动。
他对她的谨慎习以为常,也不勉强她,解释说:“这间卧室的隔壁就是徐枫的家,按照这栋楼的户型图,隔壁是一居室,所以她的卧室和这间只有一墙之隔,如果距离比较近,那我们就有机会接近她的神识,进入她的诡书。”
她这才明白,但还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这里是谁的家?”
林安如实说:“这是郝好安排的。”
他让郝好安排了一家电视台,邀请这家人去做一档名叫换家的电视节目,除了十万的出场费外,他们还可以在郊区的五星级别墅生活一天一夜,唯一的条件是他们自己的家也要给对方嘉宾用上相同的时间。
在这个诈骗横行人心警觉的时代,郝好为了让这一家人相信他们的真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十万块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