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配你。“

顾瑜扣上链环，低声说着。这是顾瑜第一次送他礼物，紧张、无措、讶异、喜悦，情绪纷扰，程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愣在原地看着对方。

月光落在程烨的眼睛里，眸光温润，顾瑜一时失了神，鬼使神差的俯**。程烨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气息从上向下将他拢了起来。

程烨以为，顾瑜要吻他。

几秒钟后，程烨睁开了眼，顾瑜蹙着眉，神色有些复杂。两人鼻尖只隔几厘米不到的距离，顾瑜却又抬身，抿了抿嘴，说道，“程烨，生日快乐。“

程烨看着对方转身，将停靠在一边的自行车扶起，车轮又咕噜噜地在地面转动起来。

两人的身影再次错开。

程烨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如果是何非白，顾瑜应该就吻他了。

赵雪看着对方突然安静下来的神色，心中酸涩，也懊悔起自己一时喜悦，说话没有了顾忌。“阿烨，我有点想吃甜点了。可以再加份抹茶冰淇淋么？“

程烨明了对方照顾自己的心绪，强硬地将过往回忆塞到角落里，面上重又端起笑容，回应道：“你肠胃不好，少吃点。“

赵雪讲起了自己被亲生父母接走后的事。

她现在的家庭很好，父母和睦，虽然和李家因着多年疏远，让她难以亲近。但这是她自身的问题。李家的一切都让她很知足幸福了。

“程伯伯呢？现在怎么样了？“赵雪还记得程父病情不好的那段时间，程烨每天都守着医院，紧绷着弦。

“医生说病情没有大碍了，休养段时间就好。“

“伯父病情没什么大碍的话……你还会回来么？“

赵雪没说回哪里，但她知道对方懂他的意思。B市才是程家的根。

“我在A市待着挺好的。泉水也挺好的。“

赵雪知晓了对方的意思，便也不在这个话题深入下去，莞尔一笑，“那行。下个月回去和你还有阿胖约火锅。“

“那再说说你了。“程烨将竹筷搁在筷架上，喝了一口汤，”你在星河过的怎么样？高琴琴怎么欺负上你了？“

“一点小事，你别担心。她就是找我借个东西。“

“借东西要把你围在巷子里？“

“……“赵雪顿了下，答道，”可能是她觉得这样借东西比较有排场。“

程烨看了她一眼，却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些生活琐事，直到八点多，程烨起身先去结帐，然后在门口给她拦了辆的。

“明天还有课，我订的今晚的高铁，就不送你了。安全到家后记得给我发短信。“

赵雪上车后向他挥挥手，“别担心，我上车全程录音，不会有问题的。“

程烨点点头，两人便告了别。

目送车远去后，程烨却没急着赶高铁。而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向里面投了枚硬币，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问赵雪过的怎么样时，她下意识的将鬓发拢在耳后。这是她一贯的说谎动作。

手机号拨了三次没有通，程烨轻笑了下，感叹对方许是又在练习，用自己的旧手机拨打了对方第四次。

星河高中音乐社团排练室。

全校都暗了下来，唯有这里亮着灯。贝斯、吉他、键盘、架子鼓，合着摇滚乐的背景交融在一起。几个少年中有一个人分外显眼，一头银色卷发，低垂着头，侧脸的轮廓像是被天使亲吻过的线条。伴随着音乐，鼓棒在他手中有节奏的翻飞敲击，军鼓、嗵鼓、镲片，敲击时缓时急，时高时低，鼓面沉稳，镲片清脆。额发上的汗水在灯光下莹莹如光，少年的神色隐没在阴影里，演绎音乐的姿态精致而又张扬。

贝斯手率先出了声，“夏学长，你手机响了。“

夏霖抬了下头，“哐“的一声，镲片清亮的响了音，”不用管，无关紧要。“

“对方打了三次，会不会是急事啊。“

两个吉他手互相对视了下眼神，这个新来的学弟看来还摸不清夏霖的脾气，夏霖说话向来直接，说了不用管那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这学弟还要接着说下去……看来，明天他应该不用来了。

“咦”，几人的手机都放在排练室的地面，离贝斯手的位置较近，手机响了第四次后，他也没察觉气氛不对，还接着说道，“夏学长，你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叫‘烨哥’的打来的电话。”

“嗙”，排练室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演奏，看向夏霖。除了新来的贝斯手，其他人都是和夏霖同级的。能让夏霖手机备注烨哥的……

鼓棒失手砸在了地面，夏霖蓦地起身，踩镲因他起的急被绊倒，他却没有过多理会。

他目光紧盯着在地面震着声响的手机，脚步仓促。

夏霖拿起手机，走向室外，倚在走廊的栏杆上，接通电话后他没有立即出声，而是透过手机，贪恋而急迫地捕捉对方的呼吸。

程烨离开星河后换了号，只留给他一条安好的短信。夏霖拨打过无数遍对方的电话，却从来没有得到回音。

“夏霖，”再一次听到对方沉稳温柔的声音时，夏霖忍不住紧拽了下上衣衬口复又松开。一向锐利冰凉的神色软了下来，夏霖闭上眼，描摹着对方的样貌。

“我是程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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