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不是没有看到,就算没有看到,那腥味也会让他知道,可是他还是没有去管,像是在挣扎什么。他决然的离开,任由身后,生命的流逝。
第二日,宫人如旧送去膳食,却发现倒在血里的那人。
蔚襄醒了,只是装睡,他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被褥里。他听着太医院的太医说,“蔚,蔚公子身体本就虚弱,昨夜又流了好一阵的血,头部震荡,虽然现在已经无什么大碍,但可能有时会头晕,记不清楚事。”
记不清楚事?是说他会失忆吗?就算他死了,他也不会忘记这一切。
蔚燮睁眼了,他带着探究与惊恐看着拥在他床前的人们。“你们是谁?”
他看着刘滕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太医,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走到他面前 。
“你在给朕装失忆?”
蔚襄心中一惊,可是他依旧抬头直视刘滕,“你是当今陛下?那我是谁?”
刘滕的眼里满是疑惑与不信,他看着蔚襄许久,才转过来看着太医,“好好验证。”拂袖而去,像是隐忍着天大的怒意。
宫里闹了好一阵,蔚襄才知道,自己是当今陛下在宫外认得的义弟,早些时候被奸人所害,幸得陛下亲身相救,才脱了危险。只是伤到脑袋,记不得前尘往事了。
蔚襄围在刘滕身边,看似天真的扬起自己的手腕,“义兄,那奸人甚是歹毒,臣弟的手腕伤的不轻。只是臣弟看着,这像是被什么大锁锁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皓腕如雪,只是青紫明显,凌虐过甚。
刘滕看着他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拂开面前的手,“朕自然替你报仇。”蔚襄低低应了,见刘滕兴致不高,他缓缓的退下。龙椅上的男人沉默冷静,但蔚襄永远知道这幅皮囊下的疯狂可怖。他心中明白,刘滕对他还是有七分不信。
刘滕在等他露出马脚,可他偏要装出那极致的三分相信。转过身的蔚襄眼里带着求生,带着恨意,只是一瞬间,他又敛去。他得快速的学会,如何去做一个好演员。
如何自救,如何去救。
“章鹤,给朕磨墨。”
快要踏出殿门的脚收回来,蔚襄回头换上清浅的笑意,去伪装自己成为宣和帝的义弟章鹤。他一步一步的迈向刘滕,离他越近,心中的恨意越浓。
“朕乏了,你像以前一样替朕揉揉吧。”他也只能应下 。
手就在刘滕的太阳穴上,往下就是他的脖子,像刘滕曾经对他做过的一样,用力的掐下去……
腕上的伤痕刚好被握住,蔚襄回过神来,刘滕保持着仰面的姿势,直视他惊恐的眼睛,良久才说,“重了,轻点。”
“继续。”
蔚襄轻轻咽了咽口水,刚才那一下,他背后的衣衫已然湿透了。
他心中微微明白,只怕那三分的相信都做不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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