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很晴,万里无云,江钥像往常一样来组织找大家吹牛,打牌的时候他还赢了两块钱,他笑着把钱揣兜里说回头买包烟。”
“几天后,有人在山里发现他被狼吃得只剩一半的尸体,口袋里还放着两块钱。法医鉴定他是自杀,没有任何的征兆,英雄人物江钥于xx年x月x日牺牲,年仅28岁,全市哀悼。”
《秦淮月夜》杀青了!
杀青宴当晚,温丝娆毫无疑问,又喝醉了。
罗伦主动走过去扶着她,对大家道,“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吧。”
“丝娆,你家住哪?”
他在套话,他想知道,他猜的对不对,那个人是不是路景宁。
“我家在……罗大哥,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好。”她虽然醉了,但尚有意识。
“我车就在停车场,我送你。”
罗伦扶着她到停车场,掏出车钥匙,正准备打开门,门却被另一只手挡住,同时温丝娆也脱离他的手臂,落入对方的怀抱。
“罗先生,好久不见。”
罗伦惊诧不已。
“原来是路影帝,确实,好久不见了。”罗伦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温丝娆,“你跟她,认识?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一起合作拍过剧,自然是认识的。”
“路影帝,你知不知道她家在哪?她喝醉了,我原本要送她回去。”
“罗先生不用想方设法套话了,你猜得没错,我跟丝娆确实是那种关系。她现在住我家,罗先生,就不必操心了。”
他将温丝娆拦腰抱起,走了两步,顿了顿。
“对了,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人,或者其他任何东西。觊觎过的人,是什么下场,想必罗先生最清楚不过了。”
罗伦从后背直升起一股寒意。
路景宁抱着她上车。
“景宁,你长胡子了?我摸摸。”
“好热!”她把外衣脱了,扯着领口的衣服散热。
看了看他,道,“你穿这么多,你不热啊?”
“真的不热?”
她伸手过来,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红灯口,他按住她乱动的手,威胁她,“你再敢乱动,我在车上就把你办了。”
喝醉酒的脑子有些迟钝。
她问:“办?怎么办?”
路景宁的手伸到她胸口的纽扣上,一颗颗娴熟的解开,在解第三颗的时候,她猛的抓住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现在乖了吗?”
“嗯。”她害怕地点点头。
“坐回去,手不许乱摸,不许脱我的衣服,也不许脱你自己的衣服。”他命令着,“困的话可以自己睡会儿。”
第二天,路景宁很认真地对她说。
“丝娆,鉴于你每次喝酒必醉,每次喝醉必出事的前科来看,我觉得有必要给你定个规矩。”
“不……不用吧。”她小声说着,然而路景宁的眼神告诉她没门。
“以后不是必要场合,不许喝酒,实在迫不得已要喝,得请示我,并且把喝酒地方和人名发给我,我确定你是安全的,并且做好了安全措施,你才可以喝。”
“其实,酒这么难喝,我也不喜欢喝的。可是景宁,我是艺人嘛,很多时候,喝酒是迫不得已的。”她撇了撇嘴。
“迫不得已?”路景宁眯着眼睛,“丝娆,下次有人逼你喝酒,给我打电话,我看是谁有这个胆子。”
“好好好,我答应你。”
她嘴上是这么应着,实际上已经答应了苏芷蔓明天晚上去酒吧,而且谎话都想好了,就告诉路景宁她明天去参加公司艺人的生日派对。
不过,她明天少喝点酒就是了,路景宁不会发现的。
第二天,她哄了哄路景宁,然后打车到酒吧门口。
苏芷蔓穿着一身性感的衣服,画着烟熏妆在酒吧门口朝她狂挥手。
两人进了酒吧,她发现苏芷蔓居然还是vip。
事情起源是,苏芷蔓看上了酒吧里一个DJ,自己一个人又怂,不敢去搭讪,所以带上她来壮胆。
进入酒吧,她的目光就看向舞台上。
“哪个DJ?左边那个?太老了吧。”
“还是右边那个?蔓蔓,你眼光怎么变低了?”
“不是不是,他要晚上10点才登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大叔。”
10点,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小伙子穿着有个性的衣服,上台唱跳。
脸确实好看,而且有活力,看了看那个DJ,又看看苏芷蔓,温丝娆说,“蔓蔓,你真的不是老牛啃嫩草吗?”
“什么老牛啃嫩草?姐也还年轻的好不?再说,他也没比我小很多,而且现在很流行姐弟恋。”
“你准备怎么去搭讪。”
“等下我们偷偷潜进后台,等会儿他表演完到后台卸妆,我就冲出去给他要联系方式。”
温丝娆愣了半天,道:“这个,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要不,我们委婉一点?”
“怎么委婉?委婉一点追不到啊,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富婆看上了这个DJ。我真的不忍心,他被富婆包养。”苏芷蔓说着暗搓搓手,“我想包养他。”
温丝娆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两人想了半天的搭讪方式,也没一个靠谱的。
这时,那个DJ却朝这边过来了。
苏芷蔓抓紧她的手,“丝娆,他是不是在看我?”
“貌似是的。”
那DJ走到她们两个面前停下,微笑道。
“两位小姐很面生,是第一次来吗?”
“那个我之前……”苏芷蔓激动得要脱口而出,温丝娆掐她一下,忙打断道。
“嗯,我们第一次来。”温丝娆故意看看四周,说着:“听朋友说,这里的DJ是A市数一数二的,所以来看看。”
那DJ笑了一下,“你们好,我叫向杰,我就是这里的DJ之一,A市数一数二倒是不敢当。”
苏芷蔓大概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反正,温丝娆掐掐她手臂,她还是没反应,她只能笑着开口,“我叫温丝娆,她是我好姐妹苏芷蔓,特别喜欢DJ。”
“哦?”向杰看向苏芷蔓,“苏小姐也喜欢DJ?”
“嗯,是,很喜欢。”
“现在这年头,喜欢DJ的女孩子很少啊,不知道两位介不介意我请你们喝一杯?”
“当然可以,相逢就是有缘嘛。”
向杰带她们开了一个包厢,并没有问她们喝什么,他喊来服务员说了一声,没多久,服务员就端着酒上来。
一个托盘里九杯不同的调酒,一共上了三次。
“向先生,点这么多酒我们可能喝不完。”
向杰说:“这几杯是我们酒吧的招牌,另外的也都是一些我比较喜欢的,两位不用喝完,我只是请二位品尝一下。”
“会不会太破费了?”
“没事,我跟二位投缘,就当是交个朋友。”
后面向杰和苏芷蔓开始品酒,聊酒,她想先退场,把空间留给她们,桌子底下,苏芷蔓死死抓着她的手,“你敢走就死定了!”
温丝娆不懂酒,全程听他们聊天,只是向杰介绍酒的时候,她也意思的品尝一口。
她今天是出来品酒,不是喝酒,所以,应该没事吧?
路景宁发短信来问她生日派对几点结束,她回:“现在才开始切蛋糕,可能要晚一点。”
路景宁又问她地点,她发了附近一个饭店的定位过去,等会儿这里结束,她赶到定位地点去,再让路景宁来接她就是。
她的小算盘打得很好,然而头开始有些昏了。
苏芷蔓看她不对,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有些晕,我可能有些醉了。”
苏芷蔓对向杰说:“我朋友其实不会喝酒。”
向杰喊来服务员,帮她弄来一杯茶水,道:“今天这些少说也有十几种酒,酒混着喝容易醉,更何况温小姐还不会喝酒。温小姐喝点水,就不要喝酒了。”
向杰又看看苏芷蔓,“苏小姐,不好意思,我只顾着想给你们介绍酒,都忘了酒混着喝容易醉,这样吧,剩下的酒我们就不品了。”
“没关系,既然都上来了,那就一一品完,我好姐妹不懂喝酒,我可是拿手的,哪那么容易醉?”
“真的?那苏小姐我们继续……”
温丝娆听两人嘴巴一张一合,她彻底昏睡过去。
看来酒真的不能混着喝。
醒来的时候鼻尖消毒水味道很浓烈,这是第一个反应,然后就感觉头疼得快要裂开。
温丝娆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插着针管。
她记得她昨晚在酒吧陪苏芷蔓搭讪那个DJ,然后DJ请她们喝酒,她怎么喝到医院来了?
视线往旁边看过去,苏芷蔓躺在隔壁床,也在吊着针水,比她醒的早,眼睛圆溜溜地转着。
“蔓蔓我们……”她想问苏芷蔓她们怎么会到医院来了,被苏芷蔓的眼神打断。
苏芷蔓眼神很奇怪,很迫切地指了指窗子那边,她顺着苏芷蔓眼神看过去,看到立在窗边的路景宁。
心道,惨了。
他昨天才规定她不准喝酒,她第二天就又把自己喝醉。
他倚在窗边,视线看着前方发呆。
温丝娆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动作很慢地翻了一个身,拉了拉被子。
苏芷蔓不停给她使眼色,她看了看苏芷蔓,稳稳地闭上眼睛。
过了几分钟,听到脚步声进来,然后是汤远的声音。
“开饭了,你们都饿坏了吧?景宁,你的,苏小姐,你的,嫂……温小姐还没醒吗?”
苏芷蔓看了看汤远,心里自然是帮着她的,回答得很稳,“嗯,她还没醒。”
“那……我们先吃?还是等她?”
汤远看看苏芷蔓,又看看路景宁。
“把饭菜打开。”
路景宁说着从窗口走着过来,他拿过一盒饭,坐到温丝娆床边。
“汤远,苏小姐手不方便,你去帮她一下。”
他说着把饭盒盖子放一边,说了一句话。
“不要装了,起来吃饭。”
汤远又打开了一盒饭,走到苏芷蔓床边,“苏小姐,你自己可以吗?还是我喂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苏芷蔓接过饭盒,眼神担忧地看过来。
温丝娆不动如山地挣扎了十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景宁?”
她看看路景宁,又看了看四周,“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还别说,那装得可真像,苏芷蔓在心里为她点赞。
路景宁帮她垫高了床头,将她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期间,一句话都不说。
苏芷蔓和汤远也在一旁默默地吃饭,四个人在的病房里,鸦雀无声。
吃完饭,汤远去丢垃圾,苏芷蔓躺下去睡着了。
路景宁坐她床边,就是一句话不说。
终于,温丝娆顶不住压力,自己开口了。
“景宁,你……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她决定了,早死早托生。
“我想要问的?”
路景宁靠在椅背上,翘起一条腿,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要问的。”他表情很淡地看着她,却让她后背起一层汗。
“丝娆,你就没有要跟我交代的?”
苏芷蔓躺另一边装睡,装听不到。
她比温丝娆先醒过来,就已经把昨天晚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路景宁解释了,然而路景宁只给了她六个字。
“这不关你的事。”
苏芷蔓拉了拉被子,把脸盖住。
好姐妹有福同享,大难临头还是各自飞吧,丝娆,你自求多福了。
路景宁的眼神让温丝娆从心底开始发虚,她猛的看向苏芷蔓,想让苏芷蔓替她解释一下,可能会有效。
转头,看到苏芷蔓蒙头大睡。
“蔓蔓……”
“蔓蔓,你睡着了?”
“江湖救急呀……”
她小声喊了苏芷蔓几声,那里被子都没动一下。
真能装!
比她还能装!
“别喊了。”
她尴尬地躺回去。
路景宁居高临下看着她,“丝娆,你自己说。”
“景宁,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路景宁挑了下眉,明显在说,“你觉得我信不信?”
温丝娆挣扎,纠结,犹豫,内心煎熬了半天,她低下头小声地说。
“对不起,我错了……”
这种情况下,解释只会被当成掩饰,路景宁在气头上,先承认错误会比较好。
“错在哪了?”
路景宁的声音真温柔,温柔得她想哭。
错哪了?她也想知道,她只是陪苏芷蔓去见了她喜欢的人,并且搭讪了一下,怎么来医院的她也不知道。
她注意到苏芷蔓被子下在以不正常的频率在抖。
她转回头来,轻轻扯了扯路景宁衣袖。
“景宁,你听我解释。”
“嗯,说吧。”路景宁很大度。
“我……”她咬了咬唇,想了半天,“我不是故意的。”
她扭头再次看向苏芷蔓的床,她被子下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小丫头,宁可躲被子里笑,也不愿意帮她解释一下。
看她事后怎么跟她算账。
咬牙切齿的表情在转过头看向路景宁的时候又变得又软又甜。
“景宁,等回去我再具体跟你说好不好?”
“行,可以。”
针水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打完了,汤远送苏芷蔓回去,路景宁跟她一辆车。
车内安静得诡异。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景宁,我一觉醒来,人就在医院吊着针水了,蔓蔓也在吊着针水,你也在,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医院的。”
她解释了一大堆。
“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去喝酒了?”
“是蔓蔓看上一个DJ,我是去帮她壮胆,你知道的,蔓蔓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就回答我,你昨晚喝酒了没有?”
“喝了。”她忙解释,“但是我只喝了一点点,DJ让我们品酒,我每样就只喝了一点点,大概是因为酒混着喝,所以容易醉。”
“那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喝酒。”
她头垂得很低,声音也很小,“说过。”
“可是,你还是喝了。”
“丝娆,你说,自己该不该罚?”
“我错了,该罚。”
路景宁表情很满意,道路两边是快速闪过的行道树,在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心也越往嗓子眼提。
终于,她忍不住问出口。
“景宁,你……打算怎么罚我?”
“你希望我怎么罚你?跪搓衣板,写千字检讨?”路景宁摇摇头。
“丝娆,你这次是明知故犯,你觉得我会这么便宜你?”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路景宁下车把车钥匙交给门口保安,对她道,“换好衣服,自己来书房。”
然后他就大步进去了。
她回了自己房间,满脑子在想,他那句话的意思。
去书房她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换衣服?
难道他要体罚自己,要求她穿少一点?
他说写检讨和跪搓衣板都是便宜她了,那貌似只有体罚说得过去。
她在衣柜里巡视一周,最后挑了一条超短的连衣裙。
后背,两个手臂,和两条腿都露在外面了,这下他要体罚自己就很方便了。
她默默走到书房前,看到路景宁背对着她,拿着一把戒尺把玩着。
她猜得没错,他果然是要体罚自己。
她敲了敲门。
“到墙角,扎马步。”他头也没回下命令。
她照做。
她这条裙子是露全背的,而且在家里她没穿内衣,前面的衣服正常穿还好,可是一扎马步,衣服就往前倾,在前面看不怎么,在后面看,可能,就全部走光了。
更要命的是,她对着墙角扎马步,路景宁的视线就正好在她后方。
“马步扎好没有?扎好了你……”
路景宁说着转过身,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寂静了大概有一分钟,她听见路景宁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