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森公园是本市的一个小型旅游景点，正好坐落在附近。女孩说出来的话是面对所有人的，声音和目光却只向着苏城和顾南。

“不是。”顾南言简意赅。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以为找到了同行的朋友还可以一起呢，”女孩撅了撅嘴，然后又捂着嘴笑，仿佛被顾南干硬的回答逗笑了，接着问：“你们是本地人吧？”

“怎么？有事么？”这次是火茶茶回答。

面对这种问题，无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能引出一堆接踵而来的问题来。这女孩子来这里搭话很显然不是为了什么暮森公园，还不如直接问清楚。

火茶茶不笑的时候眼睛狭长而上挑，透着生人勿扰的气场。此刻被她透彻的目光一看，女孩子也有点绷不住。

不过女孩子还是反应极快地换上了为难中带着些委屈的表情，说道：“抱歉打扰你们。我们是外地人来这里旅游的，但不太清楚这附近的环境，怕一会找不到路，耽误了入场，所以……”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苏城和顾南，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了坐上最有话语权的人。

一个漂亮女孩子用这样委屈而糯软的态度在你面前，是个男人都应该和颜悦色心生怜惜吧？

但，事与愿违。

看起来气质最温和有礼的英俊男人的只能看到个侧脸，还从上到下透着大写的“礼貌”二字。旁边气质桀骜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就不耐烦地移开目光，左脸贴着“生人”，右脸贴着“勿近”！

……

翻车翻的极其惨烈。

就在女孩面色逐渐向发青转变的时候，火茶茶轻笑了一声：“问路是吧？”

“嗯。”女孩咬了咬下唇，不甘而疑惑地看了苏城和顾南，对阮绵绵和火茶茶嫉妒到忍不住！

阮绵绵低头装作自己置身事外，事实上她也不太明白这姑娘和火茶茶在打什么哑谜。

刚才女孩扭扭捏捏的一席话虽然没说明白，但话里的意思肯定不是用问路就能总结的。

“下个XX地图吧，上面标的挺清楚的。”火茶茶悠闲地坐在座位上手指都没动一下。不过五个人里面只有她是正眼看着女孩的，相比之下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女孩道了谢后就狼狈走了回去。阮绵绵撞上邻桌几个女生看热闹的目光，感觉，感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又猛地转过头去，那一桌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她侧身去寻找刚才想起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那一桌最里面，带着黑色帽子和墨镜的女孩，不就是程柔么！

怪不得刚才那个陌生女孩的行为是一模一样的眼熟，这不就是之前来小区里的女人们搭讪用的操作吗？

阮绵绵想通这一点后郁气从胸中升起，目光也染上了几分怒意。

无论是吃饭时偶遇，还是吃饭时被打扰搭讪，这些都不足以让她生气。

她恼火的是这里面有程柔，证明，这些女孩和之前在那个网络社交平台上看到的那些是同一拨人。或者说，是同一个圈子里面的。

那些人对苏城和顾男是什么态度？游戏的项目，取乐的玩具。不是喜欢，不是爱！

自私而丝毫不尊重别人。

见阮绵绵居然难得的黑脸，火茶茶也有些诧异。她碰了碰阮绵绵的肩，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过来。

阮绵绵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程柔坐在里面。”

火茶茶眼神一厉。

程柔的社交圈子是什么样的，以及被顾南发现后中年妇女去单位闹，阮绵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火茶茶。

“给脸不要脸。”火茶茶骂了一句，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阮绵绵抬头问她。

火茶茶颔首：“送她们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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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柔觉得自己真是八辈子的霉都聚集在了这段时间。

以前处理的四平八稳的事情现在四处漏火。

本来一心一意地盯着云总，没想到是块啃不下的硬骨头。只好转移注意力到另外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身上，谁知道刚和一个人好上没几天，他妻子就莫名其妙的发现了。高富帅转眼被踢出家门丢了工作，之前许诺的东西一样都送不起了。

这就算了，只是骗了一个男人给她买了个包，那个男人的老婆还闹到了公司来，让她名声扫地。

之前一时气愤把阮绵绵和她男朋友的照片发到平台上，没想到能得到那么多女人注意，她一边觉得阮绵绵活该，一边又有点担心事情会闹大。毕竟阮绵绵连王芳芳都能怼走。平时装的清纯，自己却光明正大的脚踏两条船，看起来完全不像从前她以为的那个软包子。

结果还没等把消息撤下来，发现她们的圈子就被封了，理由居然是淫/秽/色/情。被封的不单是圈子，用了那么多年的账号也一扫而空，等她想注册小号的时候发现，连ip地址都被封了！

发生的这一切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被人蓄意报复了。虽然她不觉得阮绵绵有这个能力，但后面的一系列糟糕事都是在发了和阮绵绵顾南的照片之后才出现的。

谁成想就是出来聚个餐，居然也能碰到她们！

程柔把帽檐往下按了按，心里直叫倒霉。这帮女人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见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两个帅得惊人看起来又贵气逼人的帅哥，怎么可能按捺的住？

当头的小A连商量都没有就直接上去了，她想阻止也来不及，果然不过几分钟，就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目睹了那一桌冷淡的态度，几个女孩都有些悻悻。虽然心思还没消，但也没再提去搭讪的事。

就这样平静地到了上菜的时候，侍者将菜盘一个个端上来，端上最后一个的时候，所有人都皱眉倒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之前去搭讪的小A本来就心气不顺，现在被吓了一跳更为光火，指着盘子冲侍者喝道，“我们根本就没点这道菜！”

“抱歉，这是对面的客人为你们点的菜。”侍者解释。

“这是什么菜？”程柔皱眉问道。

也不怪座上的人反应大，这道菜的长相实在太过吓人，本来是一整块动物的肉，可外面的皮却被整层扒掉了，只剩下淋淋的红肉，看起来十分瘆人。

“这是我们店的一道特色菜。”侍者彬彬有礼地回答，“名字叫做油皮粉面。”

程柔记得这道菜，她打开菜单，上面介绍这道特色菜重点在于将汤汁和佐料都浸入在外面煎炸的皮中，配以细长的面条入味。

可是现在面呢？皮呢？

“面和皮都是客人特地要求去掉的。”

程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胸口火气上涌，整张脸都跟着涨红起来。

没了面，没了皮。

不就是没脸没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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