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却没怎么生气，只是哼了一声：“我又不能把脸也给遮住。”

……看来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清楚的。

阮绵绵又想了想，勉强提出了一个办法：“那你就不理她们好了，时间长了她们自讨没趣，也就撤了。”

她已经做好了某个挑剔的人依旧不满意的准备，没想到顾南看起来竟颇为受用：“本来我也打算不理她们的。不过既然你特意叮嘱了，我就勉强更注意一点吧。”

……虽然不是很懂他的脑回路，不过能哄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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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几天，公司的风波慢慢平息了，咖啡吧里议论的人群越来越散了，阮绵绵也专心正常工作。

公寓里苏城依旧每天变着花样做菜，顾南抱着阮绵绵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只要阮绵绵对他们都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对，就是保持等边三角形，这两人就能勉勉强强相安无事。

火茶茶早出晚归，似乎接洽了新的公司，又投入到风火火的挣钱大业中。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唯一让阮绵绵提心吊胆的就是剩下的那一个蛋，生怕又突然蹦出个男人，横眉竖眼地问她:你是爱那两个蛋还是爱我？？

周六上班的时候，阮绵绵心情是十分愉悦的。不仅仅是这一天双倍工资，也因为明天就是休息日，她身心俱疲兵荒马乱的一周终于要过去了。

然而进公司的时候，阮绵绵却察觉到有不止一个同事异常的目光和态度。

这并不是个陌生的预兆。

当一个人的流言传开，十有八九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心里咯噔一下，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座位，思考再三后决定找孙招娣问一下。

但一向热衷于八卦的孙招娣态度却含糊不清，支支吾吾不肯明说。最后勉强说了一句:【你之前的公司……好像有事情传出来了。】

之前的公司。阮绵绵看着这几个字眼，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一股生理性厌恶从胃里升起，冲的她直犯恶心。

说起来，她之所以变成现在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软包子样，和毕业以后的几次职场经历不无关系。

不，几乎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影响。

那几次工作，无一不以性骚扰和职场欺压宣告结束。

她每一次都试图为自己找回公道，但没有一次能成功，就连有一次报警打了官司，最后得到的也只是片刻的正义。法庭判决结果出来的半个月后，她就以玩忽职守为由被发配到了一个极其偏僻而工资微薄的岗位，坚持了一个月后终于无法忍耐，自己辞职离开了。

每一次反抗，换来的都是更残忍的现实和打压。

再次反抗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阴影和恐惧，直到最后，黑暗的记忆可以被遗忘，但是心里的桎梏呢？

用电击去训练动物，可以让它们一辈子都在马戏团的笼子里重复着表演。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一个电击棒驱赶的动物，最后慢慢走进一个永远没有出口的巨大沉重的牢笼。

回忆一晃而过，阮绵绵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她还是相信，生活慢慢走上正轨之后，创伤也会慢慢好起来的。但现在令她疑惑的是，之前的事情怎么会在公司里传起来？

她不怕之前的事情被人知道，但也不愿意轻易揭露自己的伤疤，所以从来没提起过。

再者让她有所顾虑的就是社会上一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现象——受害者有罪论。

即便她是那个受害者，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工作失利，连她自己都曾经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更不用说从别人的角度来看：为什么他们不骚扰别人，就骚扰你？为什么不欺压别人，就偏偏欺压你？还不是你…

这样发酵扩散开来，当事人再无辜也要沾上一身是非。她实在不想面对这样的情况，但当它真的发生了，她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然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吧。

阮绵绵这么想着，心却始终七上八下、安定不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梗在心头。

这种感觉在她去八楼送一份资料，在茶水间听到了自己名字的时候更加明显了。

“……啊？？？是阮绵绵啊？……真没想到……”

“是吧……看着挺文静的……”

“看着文静……其实更风骚……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下了班，谁知道她干什么去……”

“……你们不知道她最近的男朋友么？…没有点手段，能勾搭上？……”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转头拨通了孙招娣的电话。

被约出来的孙招娣显得十分不情愿，阮绵绵特意避开了人群，趁着休息时间买了杯她最喜欢的咖啡。孙招娣喝着咖啡，最后还是把事情倒了出来。

“唉，其实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懂的，大家都这么觉得，我也不好说什么……”

她慢慢地说到了重点：“她们说，你在之前的那些公司勾引已婚的上司，还被拍了艳照，结果才被开除的……”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扔了个重磅炸|弹：“其他部门的几个群里，还传过照片呢，说是有图有真相呢！”

阮绵绵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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