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十四岁那年在家里的池塘边见到西伯侯次子姬发之后, 便对其一见钟情, 每天都憧憬着有朝一日可以再见当日那位公子一面。
可惜的是没等到那日在河边帮自己擦眼泪的贵公子, 却等到了进宫的恶耗,也许之前还有进宫与嫡姐一争高低,争个前程为母亲争口气, 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供奉。
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半夜三更的起床去偏僻的地方烧纸钱, 哪怕就算如此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别人看见, 到时候传进父亲的耳中免不了一顿鞭打。
姜璃知道姜羊氏对于府中的庶子庶女像来都是大加打压,妾室更是每天都要晨昏定省的到她那院子里请安, 一不高兴就让那些妾室跪一下午。
几年下来东伯侯府的那群女人, 各个都和那小绵羊似的, 姜羊氏说一没人敢说二, 那群庶女更是想方设法的讨好嫡母身边的人,盼着将来可以讨到个好亲事。
生怕哪天姜羊氏一不高兴就将自己许配给家里的下人,早些年东伯侯有一宠姬,那名宠姬占着受宠处处找姜羊氏的不痛快,不过没过几年那名宠姬就突然生病死了。
那名宠姬有一女,长得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不过随着那个女孩的长大,姜羊氏越发看那庶女不顺眼, 因为那个女孩越长越像她的生母, 用姜羊氏的话来讲就是个狐媚子, 和她那狐狸精娘亲一样,专门勾引人。
为了打压那个庶女,居然将堂堂东伯侯府的庶出女公子许配给了一个奴隶,怕夜长梦多直接给二个人灌了药扔进了屋子里,等东伯侯回来一切早已木已成舟,那庶女肚子里已经揣上了那奴隶的种。
看着女儿的肚子东伯侯气不打一处来,破天荒的同姜羊氏吵了一架,最后不顾别人的反对,破格提升了那奴隶,那奴隶当上了一个小官,这让一众奴隶看到了希望,开始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娶个贵族女公子,弄个小官当当。
不过这对于那群庶女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更有甚者可以称之为噩梦,她们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委身给一个奴隶。
有了这个先例东伯侯府中的那群庶女,更是人人自危,生怕哪天惹嫡母不高兴之后,直接被许配给下等的奴隶,那么自己就这一辈子都完了。
对那群庶女就算嫁进高门大户当妾,对她们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当然正妻什么的她们想都不敢想,嫡庶有别那些侯府大官府里的嫡妻哪里是她们这些庶女可以想的。
对她们而言可以陪着族中嫡出的姐妹一块出嫁,当媵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因为媵的身份是所有妾室中最高的,正房一死作为同族姐妹的媵如果有儿子,母凭子贵完全可以成为续弦。
考虑到这一层,当年姜黎出嫁的时候一个媵都没有带,姜羊氏可不希望给府里那群庶女有任何出人投地的机会,那群庶女只配活在她女儿的光环下,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可是姜黎被打入冷宫,让东伯侯府不得不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可是姜羊氏就只有姜黎一个女儿,她的两个孙女又太小,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才挑了自幼丧母,又因母亲之过一直备受东伯侯冷落的姜璃。
虽然当年曾有术士说过,姜璃也是凤凰之命,但姜羊氏不以为然凭她一个奴生子的庶女还凤凰之命,简直滑天下之大吉,只有她姜羊氏的女儿东伯侯府的嫡出女儿,才是这世上最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那王后宝座。
在姜璃进宫前姜羊氏特意屈尊降贵的,来到了姜璃住了十八年的柴房,嫌弃的看了眼这柴房,觉得自己踏进这地方都脏了自己的脚,直接站在门口命仆奴将一碗凉药灌进姜璃嘴中。
只有喝下这药效霸道的凉药,姜羊氏才安心放姜璃进宫,这一碗下去姜璃只怕这一辈子肚子里都没有动静,只有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护着武庚。
果不其然,姜璃喝下药不久,当天晚上腹中便如刀绞浑身冒冷汗,清楚的感觉道自己的手脚冰冷没有一丝暖气,当即明白自己白天喝下的是什么了。
虽然当时知道那碗药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姜羊氏这么狠,连生儿育女的权力都要剥夺,简直欺人太甚。
不就是想让自己心甘情愿的给太子武庚当母亲,尽心尽力的伺候那小太子吗?
居然这么狠剥夺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力,想着姜羊氏既然不仁,那么就别怪自己不义了,养育一个孩子成才不易,但养废一个孩子却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武庚确实是个难管教的,姜璃觉得自己都不用捧杀了,这小太子自己就能将众人对他的好感败光,这母亲进了冷宫跟个没事人一样,一门心思到处寻找一个宫女。
真不知道她那位嫡姐知晓儿子这副德行,不知做何感想,多半觉得她那宝贝儿子年继小不懂事,等再大一点成熟了便稳重了。
“此事当真?可是亲眼所见,真是天助我也,姜黎我看你这一次还有什么话讲,对了将你这些日子看到的一切透露出去,我想有人比咱们更想知道这事。”
“诺!老奴晓得了,只是冷宫那位毕竟是娘娘的嫡姐,她出了事难道娘娘就不怕连累自己。”
“废后姜氏与人私通,□□宫闱,乃她一人之过,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生母因私通一事被父亲所杀,是姜璃一生的噩梦,不分清红皂白任意杀人,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周围那么多人连个为母亲说话的人都没有,姜璃可是恨毒了那个家,正是那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地方,夺走了她为数不多的光。
“哇!这真是越来越刺激了,这姜家那点子破事比你柜子里的那些画本还精彩。”